———兼论连词与文献类型的相互选择.PDF

战国楚简应用类文献中连词的文献分布特征 ———兼论连词与文献类型的相互选择 刘　凌 【摘　要】文章讨论战国楚简连词的文献分布差异及其背后的语法功能动因。通过比较应用类文献与古书 类的郭店简的连词使用，以及比较应用类文献内部的连词分布，发现：文献类型和文献内容，对连词使用起 决定作用；文献内容和表达程式因素，对应用类文献的连词使用有重要影响。另一方面，应用类文献的高、 中频连词在语义关系、语法功能方面，都与特定文献类型有着整齐的对应；是连词自身的语法功能和特点， 决定了它对文献类型的这种对应选择。综合这两方面得出结论：楚简连词与一定文献类型具有相互选 择性。 【关键词】战国楚简连词；文献分布；语体语法 【作者简介】刘凌，女，华东师范大学中国文字研究与应用中心讲师、副编审，研究方向为汉语史。（上海　 ２０００６２） 我们在系统调查战国楚简虚词的过程中，发现楚简虚词具有明显的文献分布特征，尤其是连词， 与文献类型的相互选择性非常明确：一方面，文献类型和文献内容等因素，决定了不同类型文献选用 不同连词；另一方面，某些连词的功能与特点决定了它偏好、适应特定类型文献。下文即是探讨楚简 连词的文献分布规律。 关于虚词文献分布规律的研究，属于语体语法学研究范围。语体语法学认为，“不同的语体里有 不同的语法”①，只有区分语料内部的不同层次，区分不同类型文献、不同语体来观察语法现象和语法 规律，分清语法事实背后的语体成因，才能准确地描写和解释语法。②以战国楚简连词文献分布的巨大 差异来看，不加文献类型区分的虚词研究，的确是不够科学。战国楚简材料数量和内涵丰富，时空差 异小，包含文献类型多样，虚词在其中的分布特征鲜明，在虚词语体分布特征研究方面，具有很高的语 料价值。 战国楚简应用类文献，指的是楚简中的实用性文字材料，是呈现当时社会生活实际状况的即时记 录，包括文书、卜筮祭祷记录、日书、簿书、遣策等。全部楚简应用类文献，涉及连词使用的有包山简 文、望山１号墓简文、望山２号墓简文、九店简文、曾侯乙墓简文、新蔡葛陵１号墓简文、长台关１号墓 简文的遣策部分。③另外，为彰显应用类文献连词的语体特征，再引入古书类的郭店简文作为参照。④ 楚简古书类文献以政论体为主，语言讲究起承转合、铺陈排比；而应用类文献属实用文体，语言简 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研究项目“出土古文献语料库建设研究”（项目号：１０ＺＤ＆１１８）成果。 ① 张伯江：《功能语法与汉语研究》，《语言科学》２００５年第６期，第４５页。 ② 朱军：《汉语语体语法研究综述》，《汉语学习》２０１２年第５期，第７２页。 ③ 长台关简文，包含竹书和遣策两部分内容，竹书是政论性质，属于古书类文献。本文的释文整理，主要参考以下成果，不再 逐一交待。陈伟等：《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十四种）》，经济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９年版。刘志基：《中国出土简帛文献引得综录·郭店楚简 卷》，上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２年版。刘志基：《中国出土简帛文献引得综录·包山楚简卷》，上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５年版。宋华强：《新蔡葛 陵楚简初探》，武汉大学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版。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楚地出土战国简册合集》（二），文物出版 社２０１３年版。 ④ 选择郭店简做比的原因，是它的内容纯粹，全部属于政论语体，且简文完整，释读成熟，可以清楚用来对照，而同属于古书类文 献的上博简、清华简，则语料层次要复杂得多，不可笼统做比。 １３６ 刘　凌：战国楚简应用类文献中连词的文献分布特征 单平实，这两类文献记叙方式不同，连词分布差别很大。我们通过应用类文献与古书类文献连词使用 的对比，以及应用类文献内部连词使用的对比，来说明文献类型对连词所进行的选择；后面再分析连 词自身的文献类型偏好及其语法功能原因。这相对的两方面，体现出语体与语法的互动，体现出连词 与特定文献类型的相互选择性。 一　应用类文献与古书类文献连词分布的对比 表１是连词在几种应用类文献中的分布情况，古书类的郭店简连词使用情况被引来作为参照。 表１　连词在楚简几种主要文献类型中的分布 卜筮祭祷 卜筮祭祷 卜筮祭祷 文献类别 政论 文书 记录１ 记录２ 记录３ 日书 遣策１ 遣策２ 遣策３ 簿书 所属墓葬 郭店 包山 包山 新蔡 望山Ｍ１ 九店Ｍ５６ 望山Ｍ２ 长台关Ｍ１曾侯乙① 新蔡 顺承连词 １３／２９２② １／３ 结果连词 ５／１１０ １／２ １／２ 转折连词 １／９４ 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