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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舆论学的批判性建构论纲 王春泉 (西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 西安 710069) 摘 要：基于历史与现实等多重缘 由，中国舆论监督呈现出显著的充满独异性的剧场政治特性。政府、媒 体、记者、普通社会成员等，均未成长发育为理论舆论监督学意义上恰当的主体，随机变形、多重身份 自认等普 遍存在，乃至于舆论监督公共想象充满戏剧性。建构适合于中国政体 ／社会剧场需要的“实践舆论学”，以充分 的实践感面对实践形态的舆论社会现象，承认 “实践的增量”的社会发展价值，并以 “经权学”的品质与气度辩 证迎遇现实的社会 急迫性 ，或者可以成为重要的解放之途。 关键词：中国舆论剧场；实践舆论学；“经权学”的品质与气度 中图分类号：C0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263(2011)02—0120—07 伴随着 “压缩式发展”的社会转身历程，当代中国公 年度记者权益观察报告》)勾画了舆论监督者遭遇的伤痕 共舆论监督创造了许多奇迹与荣耀。如今，中国公共舆 与困境 ：“记者频频被抓，舆论监督正在遭遇越来越大的 论监督多元复杂的现实已经显示，简单的 “铁肩担道义， 危险”以及那些打压舆论监督行动的官员 “更愿意用刑事 辣手著文章”(杨椒山)取向，以及 “宁呜而死，不默而生” 诉讼的方式打击记者”的 “狡黠策略”。值得注意的是，这 (范仲淹)或 “冷风热血，洗涤乾坤”的基本情怀 ，乃至于 份报告出场的历史性时间，恰巧在第十个记者节 (11月 8 “校正正义主体”等等 自我宣认，犬儒主义姿态哲学等，未 日)之后 。相关报道 的开头也很有意思—— “一批 问‘题 ’ 必有信念塑造之外的现实改造之功。恰当的 “阿里阿德 记者，11月8日记者节那天下午两点，云集北京理工科技 涅彩线”以及 “知识分子的步伐” ，还需仔细寻找并积极 大学 15层会议室，以一场记者权益报告会的方式，来过中 描述。何以有效地整合现实资源，使那种感人至深的 “心 国的第十个记者节。”作为报道的有机构成，背景材料里， 性之学”转身成为 “行动之学”，凭借可能的通路与手段， 记者花费了一定的篇幅告诉读者：“就在周泽律师发布记 有效建设现代社会舆论监督新格局 ，仍是 “实与”“文与” 者权益报告的同一天，一个叫 法‘律记者沙龙’组织的活 (《公羊传》)之间难以简单归类合并的现实问题。 动亦在北京吸引了上百记者的参与，活动主题是 中‘国职 为了那个 理想 的未来 ，“修葺公 共生 活的伦理生 业记者的迷茫与出路’。众多被称为市场化媒体的知名 态”② ，就不仅必要，而且急迫。其中情形 ，就如尼采 “剧 记者都有参加。”“而在云南昆明，26家新闻媒体单位在这 场政体”观念 以及卡夫卡 “城堡”意象所显示的那样，需要 一 天分别公开了承诺书，承诺内容之一为 坚‘决放弃暴 所有操心并愿意为中国社会建设恰当的舆论监督文化的 力、血腥、低俗 、灰暗的新闻’，在 l5个州市设立分会场 ，共 人们，最急迫地投身其中，并科学解读中国当下舆论监督 万名新闻工作者举行了宣誓仪式。”⑧ 剧场的 “地方性构成”，进而达成 “通过知识获得解放 ”(卡 很明显，这个剧场叙事在 “悲怆性诗意”之外，大体显 尔 ·波普语)的基本 目标 。 现了一定的中国舆论监督现实，彰显了其中真实的互动、 纠葛、对抗。以布尔迪厄的 “制度性 自欺”—— “国家的右 一 、剧场政治、协商现实与 “薄”媒介民主语境 手不知道左手在做什么，或者更糟糕地也不想知道左手 新出发 在做什么”④——来简单涵括中国政府的舆论监督立场 享有相当知名度 的律师周泽——舆论监督剧场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