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阳：就吃二胡这碗饭.docVIP

赵寒阳：就吃二胡这碗饭 　　每周选载 　　 　　人的命运的确是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所走的每一部似乎都是偶然的，但如果其中任何一步稍有偏差，一生所走的道路则会完全不同。我总是感觉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步一步地安排着我所走的道路，这大概就叫做命运吧！ 　　1962年2月14日，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我开始学习二胡的第一天。 　　这位张老师个子不高，胖胖的，戴着一副眼镜，讲一口苏州话。张老师教我学琴很认真，我第一次去上课的时候，她就拿出白天为我抄好的谱子。因为我的个头小，坐在方凳上脚够不着地，二胡总是从腿上滑下来，惹得张老师直笑。 　　从此，我白天上幼儿园，晚上一天不落地去上二胡课。要说学二胡也挺苦的，最难熬的是南方冬天没有暖气，三九四九的天气，屋里的温度常常在零度以下，因此拉琴时我的两只小手冻得像“鸡爪子”，一定要用热水袋焐热了，再练上半个多小时才能自如地活动起来。但我的进步还是挺快的，张老师也教得很带劲。 　　1962年的“三八”妇女节，张老师要带我去他们学校表演，我顿时就来了劲，赶紧挑出过年时刚做的新棉袄穿上，打扮得干干净净，拿上二胡就跟着张老师来到了常州市一中。 　　我一只手拿着二胡，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张老师的衣角，生怕走丢了。但眼睛却不够用，东张西望地，看哪儿都新鲜。 　　“大家静一静，现在欢迎我们的小客人给大家表演二胡独奏”。大家热烈地鼓掌，我拿出二胡，说：“我先拉一首《黄水谣》，拉得不好，请老师和姐姐们原谅”。大家又笑着鼓掌，有的老师还说：“你瞧这孩子，小嘴多会讲啊”。 　　要说拉得好，肯定谈不上，我才学了23天就上阵表演。但当时学二胡的人不多，像我这么小的在当地简直就没有，不管拉成什么样，瞧着都是稀罕的。而且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表演欲极强，根本不知道紧张、害怕。一曲终了，大家强烈要求我再来一首。此时，张老师让我自拉自唱一首《绣红旗》。 　　“线儿长，针儿密，含着热泪绣红旗，绣呀绣红旗……” 　　稚嫩的童声和着二胡，还真有几分动人。一曲唱罢，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七嘴八舌地说：不容易，顾着拉怎么还能顾得上唱呢？一心都能二用啊。休息了一会儿，在大家的热情邀请下，我又拉了几首曲子。直到张老师带我回到家里，我仍然兴奋不已。此时，父亲下班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将下午的情景讲给父亲和奶奶听，他们也非常高兴。这一次表演给了我十分深刻的印象，为此我做出一个“重要”决定，郑重地向父亲和奶奶宣布道：“我这辈子要吃二胡这碗饭，要拉出名”！ 　　■ 　　 　　链接：赵寒阳，二胡演奏家、教育家，现任中央音乐学院教授。本文选编自《二胡情缘》，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出版。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