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水浒戏对梁山聚义的“祛盗化”和“祛奴化”.docVIP

元代水浒戏对梁山聚义的“祛盗化”和“祛奴化” 　　摘 要：本文认为，元代水浒戏做了两件极有意义的大事――对梁山聚义“祛奴化”和“祛盗化”。它祛除了宋及元初资料中本有的梁山好汉对朝廷“犹循轨辙”的忠心，其宗旨“替天行道”不讲对皇帝之“忠”，只讲救助百姓之“义”，赋予被称作“盗”、“贼”的梁山政治势力以崇高的正义性和从未祈求招安的自尊和独立精神。其中的《李逵负荆》努力淡化梁山人物身上的“强盗”特性，把梁山描绘成安宁祥和、秀美和谐的清平世界；将梁山好汉说成是道义至上、严于律己的英雄和集体的包公；其“祛盗化”与明清水浒戏和《水浒传》的“祛盗化”不同，它含有建立一个超越现存制度的理想社会的朦胧期望。 　　关键词:戏曲艺术；元代水浒戏；艺术作品；祛盗化；祛奴化；艺术创作 　　中图分类号：J809 文献标识码：A 　　 　　据粗略统计，中国古代的水浒剧至少有七八十部，流传下来的也有近三十部，但是它们多被《水浒传》的光辉所掩，除了一些（如《宝剑记》、《义侠记》《水浒记》等）较为著名者外，水浒戏中的某些精华也往往被研究者忽略。元代水浒戏研究者不少，相对说来命运较好，但笔者以为对其阐发还有未尽者。本文拟从“祛奴化”与“祛盗化”两方面，谈一下元代水浒戏的思想史价值。 　　本文认为，元代水浒戏做了两件极有意义的大事――对梁山聚义“祛奴化”和“祛盗化”。所谓“祛奴化”就是它祛除了宋元资料中本有的梁山好汉对朝廷“犹循轨辙”的忠心，赋予被称作“盗”、“贼”的梁山政治势力以崇高的正义性和从未祈求招安的自尊和独立精神。所谓“祛盗化”就是它努力淡化梁山人物身上的“强盗”特性，把梁山描绘成安宁祥和、秀美和谐的清平世界；将梁山好汉说成是道义至上、严于律己的英雄和集体的包公。 　　一、宋代及宋末元初资料中的宋江一伙是“强盗”和“奴才” 　　关于宋江聚义是史有其事的，宋代及宋末元初的一些资料中都有记载，这已无须本文多说。至于《水浒传》的最初故事来源，则主要是宋末元初的《大宋宣和遗事》。所有这些较为“原始”的资料都将宋江们称为“盗贼”，都说他们干了很多劫掠州县杀人放火的事。如宋代李焘《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卷十八云：“宣和二年十二月，盗宋江犯淮阳及京西、河北，至是入海州界，知州张叔夜设方略讨捕招降之。”①宋代李埴《皇宋十朝纲要》：“宣和元年十二月，诏招抚山东盗宋江。”②《宋史#8226;徽宗本纪》宣和三年：“淮南盗宋江等犯淮阳军，遣将讨捕。又犯京东、河北，入楚、海州界，命知州张叔夜招降之。”③《大宋宣和遗事》说：“又宋江等犯京西、河北等州，劫掠子女金帛，杀人甚众。”宋江等“各人统率强人，略州劫县，放火杀人，攻夺淮阳、京西、河北三路二十四州八十余县，劫掠子女玉帛，掳掠甚众。”④等等。这些记录是事实也好，是统治者的歪曲“污蔑”也好，总之，宋江一伙在宋代被认为是干掠州劫县、杀人放火勾当的“盗贼”。虽然由于他们事迹的传奇性在宋代就成了说话的题材⑤，士大夫中也不乏对他们怀有好感者，如龚开《宋江三十六人赞并序》就因为宋江“不假称王，而呼保义。岂若狂卓，专犯忌讳”，将宋江看作是“能出类而拔萃”的“盗贼之圣”，⑥但即使如此，也终究离不开“盗贼”二字。从下面几个龚开对梁山人物的赞语中就可以看出某些梁山人物的行为： 　　 　　智多星吴用：古人用智，?V国安民。异哉所予，酒色粗人。 　　活阎罗阮小七：地下阎罗，追魂摄魄。今其活矣，名喝太伯。 　　行者武松：汝优婆塞，五戒在身。酒色财气，更要杀人。 　　黑旋风李逵：风有大小，不辨雌雄。山谷之中，遇尔亦凶。 　　两头蛇解珍：左啮右噬，其毒可畏。逢阴德人，杖之亦毙。 　　拼命三郎石秀：石秀拼命，志在金宝。大似河?，腹果一饱。⑦[HK] 　　 　　龚开的赞语意义不十分明了，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纪德君说：“他（按：指宋江）手下的好汉尚不脱匪盗之气。如智多星吴用就是个‘酒色粗人’，武松则是‘酒色财气，更要杀人’，解珍是‘左啮右噬，其毒可畏’，而石秀‘拼命’也是‘志在金宝’。……”⑧这几个人都有土匪强盗的习气。今有人从后来《水浒传》中人物特点出发，将上述赞语都强解成对人物的赞美，显然是过于牵强了，没有考虑到《水浒传》中梁山人物其实是故事传承过程中不断“祛盗化”的结果。 　　由此可见，在宋代传说中的梁山人物，干的也不少是匪盗的勾当。 　　据史料记载，宋江一伙最后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上面的《宋史#8226;徽宗本纪》和《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中都已提及，但都很简略。更具体些的如《宋史#8226;张叔夜传》：“宋江起河朔，转略十郡，官军莫敢婴其锋。声言将至，叔夜使间者觇所向。贼径趋海濒，劫巨舟十余，载卤获。于是募死士，得千人，设伏近城，而出轻兵踞海诱之战。先匿壮卒海旁，伺兵合，举火焚其舟。贼闻之，皆无斗志。伏兵乘之，禽其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