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与治道——读王船山《庄子解》.pdf

维普资讯 2004 年 1 月 缸行政 ’院学报 Jan．．：0 第 5卷 第 1期 Journalot51mnghai．*dministruti．r,IntitLlIe VIl1．5．No1 中图分类 号：D09 文献 标识码 ：A 文章编 号：1009—3176(2O04)01—013一f12 ‘两‘行 ”与治道 读王船山 《庄子解》 严寿潋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 国立教育学f；艺) 摘 要：船 山论治，颇有取于他心 目中庄子的 “两行”之道 。他以为 ，通天下只是一气。 所谓天 ，即是 自然，而 自然就是 “无必然”。治天下者须 “师天”；所谓师天 ，并非奉一先生之 说 ，以为即此便是真理 ，普天之下须一体奉行 ，而是 因万物之 自然，不以一 己之所谓理例诸 人人 。这就是 “两行”，亦即彼此皆可行 ，两不相碍。依船山之见 ，天地无主宰 ，故无统一的规 律 ；然而万物虽别异，不能强求一律，每一物却各有其常态。天下虽不免时有骚动不靖 ，但 只要治者不与之相激相荡，迟早会恢复常态。因此治道之最要，在于容纳人间世种种是非 利害，不干扰人人所 固有的德性与意欲 。若执着于某种成法或定理，硬为天下安排设计 。必 致偾事。理由在于：事物有其天然之则，非人有限的见闻知识所能穷尽。船山如此见解，与 哈耶克所谓 自发社会秩序 以及欧克萧特对政治中 “理性主义”的批评 ，颇有相通之处，值得 进一步的研究与比较。 关键词 ：王船 山；庄子；两行 ；治道 一 、 序 说 王船山之学，涉猎多方，浩博无涯j矣，虽宗儒先之说，尤服膺张横渠(载)，而亦深有得于 庄《子》 一 书。其所谓 相“天”之道 ，即是从创造性地解读 《庄子》而来，笔者已有所阐释。呲 文则 旨在 以 《庄子 解》为中心，略述船山有关治道 的见解。 船 山以为，庄子之学，虽沿老子而来，但在 朝“彻 ”、“见独”以后 (语见(大宗师)篇。据船 山之子王 吾殳的诠释 ，“朝彻”意为 “如初 日之光 ，通 明清爽”；“见独”则是 “见无耦之天钧”)，则 “寂寞变化 ，皆 通于一，而两行无碍”(按：“两行”一语，出自(齐物论)：“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 ，而休乎天均 ，是之谓 两行。”王吾殳的注释是 ：“两端皆可行也 。适得而已。”@)，“毕罗万物，而无不可逍遥 ，故又 自立一宗 ， 而与老子有异焉”。在船 山看来 ，老子之学 “是 以机而制天人 ”，“启天下险侧之机”，“流害于后世”，而 且 “以忘机为机”，其 “机尤险”。庄子则是 “两行”：“进不见有雄 白，退不屈为雌黑，知止于其所不知， 收稿 日期 ：2003—10—24 作者简介 ：严寿潋 男 (1946一)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 国立教育学院教授 · l3 · 维普资讯 第 1期 I海‘{J政学院学报 而以不持持者无所守 。虽虚也 ，而非以致物；丧我而于物无撄者 ，与天下而休乎天均 ，非姑 以示搞水 死灰之心形 ，以待物之 自服也”。船 山以为，此 “阿行”之道 ，“盖得之于浑天” 所谓浑天 ，乃是 “无内无外 ，通体一气”，“浑然一环”；是为船山的基本宇宙观 其言日： 环中者 ，天也。六合 ，一环LIL；终古，一环也 ……终古一一环 ，偕行而不替，无 内无外，通体一气．本 无有垠 ，东西非东西而谓之东西 ，南北非南北而谓之南北。六合一环 ，行备而不洫 ，运行于环 中． 无不为也而无为 ，无不作也而无作。人与之名 日天 ，而天无定体 ……浑天之体 ，天半 出地上 ．半 入地下，地与万物在于其中，随天化之至而成 。……天之体，浑然一环而已。春非始，冬非终，相 禅相承者至密而无畛域。其浑然一气流动充满 ，则 自黍米之小 ，放乎七曜天 以上 、宗动天之无 穷，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