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辞赋不分”到“以赋论赋”——古代赋文体论述的发展趋势及当代启示.pdfVIP

· 学术专题 · 从 “辞赋不分到 “以赋论赋 — — 古代赋文体论述的发展趋势及 当代启示 何新文 内容提要 中国古代的赋文体论述，虽历经变化反复，但总的趋势仍是由探索赋与诗骚等文 体的外部关系到辨析赋的内部体类，即由两汉 “辞赋”不分、魏晋六朝 “骚别于赋”，到唐 宋以后在 “以赋论赋”的前提下具体分析赋的 “古、俳、律、文”诸体 ；同时，尚有对赋体 特征及其分类的理论探索。明乎此，对于当代赋体认识及其研究均极有启示：一是从体制上认 定赋为诗之一体 ；二是区别楚辞与赋，明确赋始于荀、宋和 “辞赋”连称多单指赋而非辞与赋； 三是参酌 “别门类、叙朝代、列体裁”之法以分类赋体。诚如是，则能使赋体划分科学化，进 而纠正辞、赋不分乃至以赋隶文的分属混乱，减少 “辞赋”选注和研究的交叉重复。 关键词 辞赋不分 骚别于赋 以赋论赋 作为文体及文体概念的 “辞赋”或 “辞”与 “赋”，究竟是一种文体、一体二名，还是两种文体? 在选注或评论楚辞与赋之时，应该坚持 “辞赋不分”，还是 “辞赋异体 ”?这是 自两汉至今，最为聚讼 纷纭的文体论难题之一：一方面，持 “辞赋一体”观念，以 “楚辞”与 “赋”为 “辞赋”或统称为 “赋”的论著及选本，数量众多而影响广泛。其 中，可以铃木虎雄、马积高、郭维森等三部赋史与霍 松林主编 《辞赋大辞典》为代表①。这些著述，以 “赋”或 “辞赋”名书，却一概辞、赋兼论，将楚 辞列入 “赋”的范围，即明确地以 “楚辞”为 “赋”；另一方面，也有人主张 “辞、赋异体”，较早 者，如陈钟凡先生谓： “屈宋之作则当正名日 辞‘’，而不得 目之为赋。”② 后来，台湾学者张正体力辩 “赋与辞实不能作为一体”，也 “不是一体二名”③；大陆学者姜书阁提出要把屈原楚辞 “同宋玉 以后 的汉赋那种文体 ‘画境 ’ (分开)”④，。上世纪末，又有郭建勋指出必须纠正 “以 ‘辞’为 赋‘’或 辞‘’、 赋‘’不分的观念和称谓”。笔者认为楚辞 “没有必要再置于赋的范围之 内”。曹 明纲表 明要 “首严 辞‘赋异体 ’之辨、坚守屈辞非赋之说”⑤。但是，这些观点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 ① [日]铃木虎雄 《赋史大要》以 《离骚》等为 “骚赋时代”(王冠辑 《赋话广聚》，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6年 版，第6册，第460页)；马积高 《赋史》论 “屈原是赋体作品第一个重要作家”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年版，第20 页)；郭维森 、许结 《中国辞赋发展史》谓 “辞赋又可看作一种文体” (江苏教育出版社 1996年版，第5页)； 《辞赋 大辞典 ·前言》谓 “辞赋乃古典文学之一种特殊体裁”(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6年版，第 1页)。 ② 陈钟凡 《中国韵文通论》，上海书店 1990年版，第62页。 ③ 张正体 、张婷婷 《赋学》，台湾学生书局 1982年版，第7--9页。 ④ 姜书阁 《先秦辞赋原论》，齐鲁书社 1983年版，第 147页。 ⑤ 分别参见郭建勋 《汉人观念中的 “辞”与 “赋”》 ( 《文学遗产》1989年第3期)、何新文 《中国赋论史稿》 (开明出版社 1993年版，第8页)与 《中国赋论史》(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页)、曹明纲 《赋学概论》 (上海古 籍出版社 1998年版。第2页)。 · d · 从 “辞赋不分”到 “以赋论赋 现实的情况仍然很混杂，各种楚辞与赋的选本及研究论著，或称屈宋作品为楚辞、 “屈赋”，或称 汉及 以后赋为 “辞赋”、 “词赋”；或以 “赋”名书而 “辞、赋”兼收，或以 “辞赋”名书而专论 赋①：真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那么，对于 “楚辞”与 “赋”的分合，或者说对于 “辞赋”或 “辞”与 “赋”的文体认识，到底能不能形成较为明确的看法?今后的辞赋研究以及普及性的辞赋选 本，能否有一个相对一致的范围，并减少不必要的学术重复呢?笔者以为，如果我们能够较为全面地 考察 自汉代以来赋体论述的发展历程，努力透过纷繁的表象去探索事情的本来面貌及其主流趋势，或 许可 以找到答案。 一 辞赋不分 ：两汉赋论落后于汉赋创作的理论尴尬 汉代是赋的兴盛期，也是辞赋文体论述开始活跃的时代。在汉代之前 ，楚辞作品并不称之为 “赋”，苟况是文学史上最先以 “赋”名篇的作家。除今本 《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