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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毅与牟宗三佛学思想的比较 张云江 [摘要]唐君毅、牟宗三虽共同继承了熊十力的学术 “衣钵”，但在 “智入而仁守”亦即 “证悟本体”的路数上仍有 较大差别，唐是 “即工夫显本体”，牟是 “即本体即工夫”；因此，唐君毅的著述 目标是证成生命的真实存在，“道 德理性”在其哲学思想 中占有重要地位，而牟宗三的哲学思辨始终围绕 “两层存有论”展开。因有以上不同， 唐、牟的佛教哲学思想也有很明显的差异。本文以唐、牟对 “佛性”及圆教判别等问题的阐释为例，比较 了二人 的佛教哲学思想的不同，认为唐、牟都是在各 自的哲学体系中完成 了对 中国佛教思想的哲学途径的 “现代格 义”，整体上说，唐君毅的佛教哲学诠释与思想判析比牟宗三更为注重学术性。 【关键词】唐君毅；牟宗三；智入而仁守；佛教哲学 中图分类号：B9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7)02—0o92—0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唐君毅佛教哲学思想研究”(15FZJ002)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张云江。华侨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 ，海外华人宗教与闽台宗教研究中心研究人员，宗教学博士。 福建 厦门 361021 唐君毅 (1909—1978)、牟宗三(1909—1995) 推扩出来，不为私欲、私意所侵，这就是工夫；牟宗 同属现代新儒家第二代人物，二人皆有宏富丰赡 三同样也是这一 “即本体即工夫”的路数，而言 “逆 的佛教哲学著述，且都是 “以哲学方法研究传统佛 觉体证”或日“智的直觉”；唐君毅则是 “即工夫显 教思想”①的现代学术形态的 “典型”。本文即比 本体”，更强调 “工夫”，认为只有修养工夫到了，本 较一下唐君毅、牟宗三佛教哲学思想的异同。 体才有可能显露。唐君毅曾云： 吾人今若只就此心体之广大高明神圣庄严之 本然，而说之为形上之实然，以成一形上学，固可 1995年，罗伯特 ·奥迪 (RobertAudi)任总主 开拓吾人之心灵境界，或更通之于一客观宇宙之 编的 《剑桥哲学辞典》初版，1999年再版。在对熊 形上学，又可更开拓境界。此境界之体认向往，亦 十力的简介中云：“熊对牟宗三、唐君毅等弟子有 可助成人之德性工夫。然亦未尝不可流为光景之 很大影响。”[1]( 熊十力对唐、牟等人的影响主 玩弄，为工夫之碍 。L3j(·) 要在治学的根本精神与方法上。熊曾云：“新论根 从这一番话颇能看出唐与熊、牟 “智人而仁 本精神在由思辨趣人体认，即从智入而极于仁 守”具体路数上的差别。唐君毅固然认同熊十力 守。”¨2J( 新‘论”即《新唯识论》。在 “新论”中， 所说真性即本原且人可证悟之说，但他更强调 “哲 熊 “由思辨而趣人体认”的是宇宙本原，这既是万 学应循序次第论”[](P· ，工夫不到，当下体证 物的根原，也是人的真性或日道德心，亦即是人心 “本体”，就有可能流为 “光景之玩弄”，是毕竟靠 与万物共具的本体。人追本寻原，智人而仁守之， 不住的。 然后发为哲学言说，这就是由熊十力传承至唐君 牟宗三较忠实地继承了熊十力的当下证悟本 毅、牟宗三的治学的根本精神与方法。 体说，其比较熊十力学问的突破之处则在于，以更 从学术传承脉络上说，牟宗三算是熊的嫡传 为精审、详尽的西方哲学知识论证 (或 日说明)了 弟子，唐君毅则稍有些偏出。熊 “智入而仁守”的 此种 “智的直觉”的真实性、对比西方哲学的优越 具体路数是 “即本体即工夫”，也就是当下证悟本 性及在中国儒释道文化传统之中存在的普遍性。 体，然后能时时不忘失本体，或 日将所悟本体时时 成中英曾云：“熊氏虽然对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