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解放还是压迫分析香港喂哺母乳倡导行动地盲点黄慧心.PDFVIP

是解放還是壓迫？分析香港餵哺母乳倡導行動的盲點 黃慧心 （圖片來源：.hk/form/1505 ） 前言 人類在生物學上被稱為哺乳動物，女性被賦予以母乳餵哺年幼子女的能力。隨着 配方奶粉（formula milk ）的出現及消費主義的興起，母乳漸漸取代配方奶粉， 成為育養嬰兒的主流食物。不過，自從世界衞生組織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 WHO ）及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 ）於一九九一年發起全球愛嬰運動，西方 國家以至香港展開了餵哺母乳的宣傳及教育運動，餵哺母乳再度在香港「流行」 起來。在二零一三年，於十八所設有產科服務醫院出生新生嬰兒中，有百分之四 1 點二在住院期間醫院曾以母乳餵哺。 1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愛嬰醫院香港分會「國際母乳周2014」周年問卷調查， 1 然而，哺乳卻引發了一場又一場「母親戰爭」（mommy wars ），選擇母乳與配方 奶粉變成道德爭論；哺乳方式應採用「埋身餵」還是用奶樽餵食，亦引起爭議， 當中均指涉哺乳是解放女性，還是壓迫女性的議題。本文會從女性主義角度闡述 餵哺母乳對女性構成的影響，以香港餵哺母乳倡議運動和三名香港媽媽（下稱港 媽）的哺乳經驗，分析哺乳如何由解放女性，以女性獨有的身體經驗走出父權文 化，讓女性在特定時間和身份，擺脫父權體制文化，發展至令女性受到醫療論述 及社會論述影響，被「好媽媽」形象所束縛，失去選擇哺育嬰兒方式的主導權， 更被推回私人領域，限制了她們的流動性。 哺乳是美德？ 在父權文化中，哺乳是女性的天職，甚至是美德。法國思想家盧梭（Rousseau ） 在其著作在《愛彌兒》（Emile, 1762 ）通過描寫女主角蘇菲（Sophie ），確立理想 母親的形象，描述蘇菲淌着乳汁的胸部，是她美德的證明，但他同時宣稱「男人 依靠女人的程度要比女人依靠我們的程度為低……她們依賴我們對她們的讚 美，依賴我們對她們魅力和美德的肯定。」2 從盧梭的描述，反映父權文化中， 通過哺乳獲得男性讚美寄肯定，女性被私有化、局限在家庭中。 不過，部分社會學家、女性主義者如潘柏頓（Jennifer L. Pemberton）、夏士曼（Bernice L. Hausman）等認為，哺乳是除了生育外，男女之間最為顯著的另一項差異，這 個特殊生活經驗可成為解放女性、讓女性自由的手段。潘柏頓認為：「餵哺母乳 .hk/news-media/press-release;news/1035/section-press 2 Richard Sennett 著，黃煜文譯，《肉體與石頭：西方文明中的人類身體與城市》（麥田出版，2003 ）， 頁 380 2 可以解放女性，這是一個機會，給予女性強調性別差異以消除由父權文化與資本 主義所施加的約束。作為解放，女性容許操控自己的身體、挑戰醫學權力、反抗 乳房被性欲化（sexualization）。哺乳可視作解放，因為女性可通過在私人、個人 層面的哺育，或擴展社會運動，例如清除哺乳的障礙物，包括經濟阻礙及缺乏醫 3 護專業、家庭成員及僱主的支援而解放。」 女性的賦權經驗 在資本社會中，「好的」身體應該是易於控制、易於駕馭的，但哺乳的身體卻不 受控制，會不受控地溢出奶汁或沒有奶水，因此女性餵哺母乳可視為對抗資本主 義及父權文化的體驗。女性主義政治哲學家艾利絲馬利雍楊（Iris Marion Young） 更曾檢視自己的懷孕經驗，形容「懷孕的主體是以自我同時存在於眼睛和軀幹來 4 經驗自己」，讓她意識到身體的肉體性並非客體。 她認為主流文化對懷孕中的 身體「去性化」（desexualized），讓女性可以從客體化的凝視中解放。套用她的論 述，女性在哺乳時同樣被「去性化」，乳房在此期間往往不會被視為性器官，而 僅僅是生殖器，不被客體化的身體可讓女性重拾主體性。 女性以母乳餵哺嬰幼兒，何時餵、怎樣餵也是由女性自行決定。餵哺母乳的主動 性，抗衡女性身體被動地被塑造，哺乳母親履行自己認為該做的事，享受當中的 滿足感，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