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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 究 2002 年第3 期 特殊信任与普遍信任: 中国人信任的结构与特征* Abstract :Based on the critically theoretical analyses about theses of Chinese trust by Max Weber and Francis Fukuyama , the authors put forward their arguments and hypotheses about Chinese trust, then test them pragmatically by questionnaire sur ey. The results are: ( 1) the people whom Chinese trust most are those who are family members or relati es, as well as those who are intimate friends; (2)the Guanxi fator has an ob ious influence on Chinese trust, but it emerges from the feeling fator embedded in Guanxi; (3)for the chinese trust, there is a particu2 lar trust based on the personal relationship, and a uni ersal trust based on the common ideas or beliefs. 近些年来, 中国人的信任问题开始成为国内社会心理学和社会学界学术 究的热点问题, 有关的 究论文(张建新、彭迈克, 1993; 陆小娅、彭泗清, 1995; 彭泗清、杨中芳, 1995; 彭泗清, 1997; 杨宜音, 1999; 彭泗清, 1999; 杨中芳、彭泗清, 1999; 王飞雪、山岸俊男, 1999) 日渐增多。信 任像空气一样对人类社会生活具有不可或缺性。福山( 1998P1995) 在其5信任:社会德性与繁 荣的创造6一书中, 更将信任提高到影响和决定一个国家经济繁荣、社会进步的层面。但是, 关 于中国人的信任问题, 无论在理论和学术的 究探讨中, 还是在对信任本身概念和意义的分析 建构中, 都始终存在着众多的分岐( 彭泗清, 1999; 杨中芳、彭泗清, 1999) 。其中一个方面的分 岐, 即是关于中国人之间是否存在信任以及存在何种信任的问题。本文认为, 这是关于中国人 信任问题 究的重要问题, 对此问题的深入探讨, 将为有关的其他方面 究) ) ) 如信任产生及 形成的机制、信任的特点类别及信任行为等) ) ) 奠定良好扎实的基础。以往西方学者关于中 国人信任问题的分析 究多从此处着手, 并形成了影响持久而广泛的理论观点。如韦伯在关 于中国宗教的 究中涉及信任问题时就明确指出, 中国人彼此之间存在着普遍的不信任, , 中国人的信任不是建立在信仰共同体的基础之上, 而是建立在血缘共同体的基础之上, 即建立 在家族亲戚关系或准亲戚关系之上, 是一种难以普遍化的特殊信任( 韦伯, 1995P1920) 。汉密 尔顿在 究/ 何以中国无资本主义0 的问题时, 着重分析了以/ 行会0 形式存在的近代中国商人 组织, 指出个体商人的市场可信任度完全取决于这个商人所归属的行会组织, 而这种行会组织 乃是依据乡亲族党的联系来组建的, 因此一个商人的可信可靠及商业上的成功最终是建立在 乡亲族党的关系之上(汉密尔顿, 1990) 。福山则更进一步将人际信任扩展到关于社会信任的 分析探讨之中, 认为诸如中国、意大利和法国这样的国家, 一切社会组织都是建立在以血缘关 * 本论文所用数据资料由中山大学广东发展 究院提供, 在此谨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