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五四式启蒙方案.PDF

对抗 “五四” 式启蒙方案 　 　 ———重读冯骥才 《怪世奇谈》 系列小说 　 孟　 隋 （济南大学 文学院， 济南 ２５００２２） ［摘　 要］ 　 冯骥才的 《怪世奇谈》 系列小说， 以颇为反讽的态度重述被 “五四” 新文化运动定性为 封建糟粕的辫子、 缠足和阴阳八卦， 试图以世俗精神和常识经验为依据颠覆 “五四” 式启蒙话语的逻辑， 体现出作者拒斥理性启蒙、 回归常识启蒙的心态。 ［关键词］ 　 冯骥才； 《怪世奇谈》； 启蒙 － － － ［中图分类号］ Ｉ２０９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２ ３０５４ （２０１７） ０２ ００１３ ０８ ［文献标识码］ Ａ ［ＤＯＩ］ １０１３２６２／ ｊｂｊｓｓｈｋｘｙｂｊｓｈｋｘ１７０２０２ 　 　 冯骥才的 《怪世奇谈》 系列小说发表于２０ 阳八卦》 就是作家对中国文化整体系统的封闭 世纪８０年代中期， 该系列包含 《神鞭》 （原载 性、 神秘性与博大性所作的全方位透视与否 《小说家》 １９８４年第３期）、 《三寸金莲》 （原载 ［１］ 定”。 另一些人则认为冯骥才的批判精神不够 《收获》 １９８６年第３期） 和 《阴阳八卦》 （原载 彻底： “（《三寸金莲》 ） 展示了缠足文化迫力下 《收获》 １９８８年第３期） 三部作品。 该系列小说 的妇女命运，却缺少站在民族命运的高度，用文 在改革开放 “新时期” 重提被 “五四” 新文化 化意识观照妇女命运那样一种境界。” “没有完 运动定性为文化糟粕的辫子、 缠足和阴阳八卦， ［２］ 全达到历史的高度和应有的境界。” 认为这些 加上作者模棱两可的立场 （一方面批判文化糟 小说虽然暴露了中国封建文化的问题， 但却没有 粕， 另一方面又津津乐道于被叙述的对象）， 发 如 “五四” 启蒙者那样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批 表后迅速成为当年文坛的热点事件之一， 从小说 判， 并据此认定小说存在缺憾。 这两种观点都以 对 “历史文化题材” 的选择到小说采用的文体形 “五四” 启蒙为标准评判 《怪世奇谈》 系列小 式， 都有不少讨论。 说， 分歧在于该系列小说究竟有没有达到 “五 关于 《怪世奇谈》 系列小说内容的倾向， 四” 的水准。 当时主要有两方面的观点。 一部分人认为， 以 “五四” 启蒙为标准评判 《怪世奇谈》 “《神鞭》 鞭挞了比较表层的民族劣根性， 《三寸 系列小说似乎成为解读该系列小说的主流模式。 金莲》 痛揭了传统文化的惰性与魅力…… 《阴 时至今日， 仍有一些研究者延续了这一解读模 － － ［收稿日期］ ２０１６ ０６ ０８ － ［作者简介］ 孟隋 （１９８２ ）， 男， 河北衡水人， 济南大学文学院讲师． ［基金项目］ 济南大学科研基金项目 （１５ＹＢ０１） — １３ — 北京社会科学　 ２０１７年第２期 式， 认为 《怪世奇谈》 系列小说是在延续 “五 内含的保守立场。 进入２１世纪以后， 传统文化 四” 式的文化批判， 只是它的批评力度 “大不 再度兴盛， 我们站在历史 “后见之明” 的立场 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