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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视野 从审美文化到消费文化 ——论大众媒介在文化转型中的作用 口赵 勇 内容摘要 1980年代．大众媒介的主要形式是印刷媒介．其“文字引导”的形式让国人形 成一种内向、素朴、严肃、理性、善于思考的社会性格．此为审美文化产生的温床。1990年代 后。电子媒介与数字媒介把人们带入到“图像引导”时期。国人的社会性格也开始变得外向、 奢华、浮躁、感性甚至非理性．消费文化便在这种社会性格中潜滋暗长。因此，在市场经济所形 成的社会结构、广告形象所打造的符号结构与图像引导所召唤的大众心理结构之间．存在着一种 异质同构性。思考文化转型，大众媒介虽然并非唯一因素。但它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却不可低估。 关键词 审美文化 消费文化 大众媒介 文字引导 图像引导 文化转型 作 者赵勇。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北京：100875) 198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文化发生了从审美文化向代的“物质阅读”和新世纪以来的“功利阅读”。Eli 消费文化的转型。这种转型的原因虽然复杂，须考虑到经 以上列举的现象可大体表明审美文化在1980年代的 济基础的形成、拉动内需的政策导向等因素，但也应该意 发展势头，也预示着审美文化将有进一步走向昌盛的可能 识到大众媒介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在下文中，笔者将对 性。然而，从1990年代开始，审美文化却进入到衰退期 这一问题予以回答。 和终结期，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文化形式——消费文化。 关于消费文化，西方学者已多有论述。综合其中的一 些说法，我们大体可归纳出消费文化的主要义项：第一， 消费文化是消费社会的产物，故论及消费文化必以消费社 如果不把审美文化看作一个单纯在逻辑层面运演的概 会作为基本前提；第二，消费文化首先把文化变成商品， 念，而是把它置放于具体的历史语境之中，我们就会发现 然后遵循市场逻辑行事；第三，消费文化取消了商品与艺 如下事实。大体而言，1980年代是一个审美文化破土而术品的分野，商品艺术化，艺术商品化成为一种主要趋 出、茁壮成长的时期。1970年代末开始的第三次美学大势；第四，消费文化的核心内容之一是消费主义．而消费 讨论，带动了审美文化的复苏。而伴随这种美学热，在哲 主义又与享乐主义关系密切；第五，消费文化固然也会让 学、美学、文学理论界，青年马克思的思想得到认真对 人想起商品的使用价值，但它更重要的功能在于刺激人的 待，人道主义与异化问题开始进入学界视野，人的主体性 感觉，激发人的想象，再生产出人们的消费观念，于是， 问题被高度重视，审美意识形态的论说开始面世。在文学 时尚、情调、格调、符号等等就成为消费的主要内容。 创作界，纯文学的观念开始深入人心。在文学批评界，第 把如上义项带入到当代中国的消费文化思考中，我们 五代批评家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审美批评成为他们奉行的 会觉得大体成立，但依然需要略作说明。 批评标准。在电影界，第五代导演开始亮相，一批具有探 首先，由于消费文化与消费社会关系密切。我们在谈 索性、先锋性、审美性的作品冲击并刷新了人们的视听感 论消费文化时马上会遭到如下质疑：当代中国进入到消费 官。在翻译界，“美学译文丛书”、“走向未来丛书”等 社会了吗?确实，如果按GDP和人均收入计算，中国无 成为新一轮西学东渐思潮的先锋，人们的思想观念与审美 疑依然是“发展中国家”，但自从1990年代新一轮的改革 观念因此发生了很大变化。在阅读界，一些高难度的哲 开放，生产过剩、拉动内需逐渐成为主要问题。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