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化经济学中的生物学隐喻——能否使用如何使用.PDFVIP

演化经济学中的生物学隐喻——能否使用？如何使用？ 摘要：生物系统和社会系统的相似性使生物学隐喻在演化经济学中的使用有其 合理性，但由于生物系统和社会系统的差异性，演化经济学中的生物学隐喻又与 其原初的生物学含义有一定区别。生物学隐喻对演化经济学最关键的意义在于强 化了“演化”的重要性，演化经济学对生物学术语和观点的使用，要以不违背“演 化”原则为尺度，当前，演化经济学经常误读、误引生物学的术语和观点，并往 往在误读、误引的过程中抛弃了“演化”的基本原则。 关键词：演化经济学、生物学 隐喻 本文全文发表于 《演化与创新经济学评论》创刊号，部分内容曾以《演化经 济学中的生物学隐喻：相似性、合理性与差异性》发表于《学术月刊》。 作者：杨虎涛，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武汉，430070 ） 无论在源头还是发展过程中，演化经济学都深受自然科学尤其是生物学的影 响，从具体术语到理论框架，演化经济学都带有明显的生物学痕迹。尽管对演化 经济学是否应当继续采取生物学隐喻这一问题存在着激烈的争论，但这并不妨碍 进化论框架在演化经济学中的广泛采用，在演化这一标志下，人们很难摆脱用诸 如选择、复制和传递这样的生物思维模式去“套”演化经济学理论的倾向。恰如 霍奇逊所言： “具有本质意义的隐喻的使用常常是不自觉的或者隐蔽的”。① 演化经济学有必要继续使用生物学隐喻吗？同样的范畴是否因共享进化论基 础而获得同一含义，抑或有所差异？演化经济学阵营内部如何看待这一问题？在 另一层意义上，既然生物学隐喻常常被不自觉或者隐蔽地使用，那么值得关注的 关键问题就凸显为另一类型：演化经济学家们正确地解读了生物学吗？演化经济 学应该怎样对待生物学才能避免被穿上“紧身衣”？本文旨在对这些问题进行分 析。 一、生物学隐喻对演化经济学成功的启发 ①霍奇逊：《演化经济学的诸多含义》，载《政治经济学评论》2004 （2 ）。 1 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从来就没有严格的分界线，从哲学中独立出来之 后，它们一直在相互借鉴中共同发展，尤其是独特的思考方式和重大的研究成果， 常常会在对方领域中引起连锁性反应。通过类比等形式，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可 以在相互借鉴中产生新的认识论，实现科学理论在共同体内部、各共同体之间以 及科学共同体和其他社会成员间的充分理解和交流，并最终使人类对世界的认识 深化。作为社会科学中的显学，经济学一直在不断地从物理学和生物学中汲取营 养，从牛顿力学体系在新古典中的再版，到进化论对演化经济学的影响，借鉴的 痕迹无处不在，恰如列宁曾指出的那样：“从自然科学奔向社会科学的潮流不仅 在配第时代存在，而且在马克思时代存在，在20 世纪，这个潮流是同样的强大， 甚至可以说是更为强大了”。① 在 19 世纪70 年代，经济学家更青睐的是物理学，两者的关系密切到如此 程度, 以至于瓦尔拉斯等先驱理论家都从该学科的模拟公式化中采用了效用论 数学。作为经济学“力学隐喻”的支持者, 帕累托把“确定均衡的方程式”视为 “理论力学的方程式”。虽然马歇尔发出了“经济学的麦加在生物学”这样的谶 语，但力学体系的科学化外衣的优美最终战胜了尚还不够成熟的进化论，不满者 往往只是零散地、谨慎地对待生物学的启发意义，凡勃伦的呼吁“经济学为什么 不是一门演化的科学”所引发的旧制度经济学涟漪很快就被新古典的形式化浪潮 所淹没。直至新古典的危机四起，配合自然科学中生物学与耗散结构理论取得的 革命性进展，博尔丁和纳尔逊等人才吹响了演化经济学的号角。与早期演化思想 者的谨慎不同，在博尔丁、纳尔逊和温特的理论中，大量使用生物学隐喻已成为 ② 常事， 至后熊彼得学派时，则更为广泛地使用选择、变异和频率这类标准的生 物学隐喻来探讨技术的扩散、创新和淘汰。到20 世纪末期，受分子生物学和古 生物学进展的鼓励，演化经济学家已经广泛地使用种群动态生物学和遗传人工计 算法以及人工生命等生物学理论库中的工具来描述经济世界。在这些大胆的借用 下，演化经济学以令人耳目一新的面貌和理论对现实经济现象进行了诠释，坚定 的拉马克主义者纳尔逊和温特用创新替代了变异，用学习、模仿替代了代际转换、 复制，用演化的不停止代替了最优化和均衡等新古典核心假定, 用生物的自然选 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