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规约型动员_农民集体行动动员机制一个解释框架.pdfVIP

社会学 与社会发展 结构规约型动员 ——农民集体行动动员机制的一个解释框架 刘燕舞 （华中科技大学 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 湖北 武汉 430074） ［摘 要］集体行动的动员机制研究主要有三种视角，即底层学派所形成的底层视角，精英动员的视角，草根动员的视 角。提出结构规约型动员的概念，用以分析农民集体行动的动员机制，是受以上研究视角启发的结果。与已 有研究中的三种动员机制视角特别是草根动员机制视角有所不同的是，草根行动者在具体的动员过程中，既 要伪装成充当农民利益代言人的角色，又主要是为了表达他们自己的利益，这种两面性不仅仅是由草根行动 者本身的特性所决定，同时还受发生农民集体行动的所在区域的社会关系结构制约，后者的作用在集体行动 如何动员和如何持续的过程中尤其重要。 ［关键词］结构规约型动员;农民集体行动;草根行动者;社会关系结构 ［中图分类号］C912.82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8-8466（2009）06-0024-05 根动员，指的是“底层民众中对某些问题高度投入的积极 一、引论 分子自发地把周围具有同样利益，但却不如他们投入的 关于集体行动的动员机制研究主要有三种视角，一 人动员起来，加入群体利益表达行动的过程，底层民众中 [1] 是以查特吉为代表的多为印度出身而研究现代南亚历史 那些发起动员的积极分子就是所谓的‘草根行动者’。” 的学者所组成的“底层研究”学派，他们的研究旨趣主要 实际上，草根行动者与我们通常所说的民间精英是具有 在于“研究农民底层政治相对于精英政治的自主性问题， 相似性的，只不过其含义稍微狭窄一些，它更加强调的是 以及底层意识的独特结构是如何塑造底层政治的问题 农民集体行动中起来动员的民间精英分子。笔者认为相 [1] 的。”在他们看来，底层人民不仅不是国家的主体，而且 比于政治道德诉求过高的“农民利益代言人”的概念，“草 也不是市民社会的主体，底层人民仅仅只是精英动员的 根行动者”更加非政治化一些，它不仅强调草根行动者本 对象，一旦精英们通过动员他们起来而达到了自己的目 身的作用，也强调其自身有相同的利益，因此也更加切合 [1] 标后，就又一切都回归原样。 二是精英动员的视角，观 当下中国农民集体行动的现实。关于草根动员的具体机 点有与底层研究相似之处，特别是西方社会运动理论强 制，应星说，草根行动者本身决定了他们既不同于有组织 调精英在集体行动中的动员作用，强调专业化和高度组 的精英，又不同于无组织的底层，而是有他们自己的目标 [2] [1] 织化，如奥尔森、麦卡锡等。 国内也有学者强调农民集 和自己的逻辑。 但在本文看来，应星可能只是说对了后 体行动中精英的动员作用，也强调稳定的组织化的动员 面一半，即草根行动者确实有他们自己的独特的行动逻 [3] 网络，如“农民利益代言人”的观点。 不过，现实情况似 辑，但这种特点并不是草根行动者自身决定的，也就是说 乎是中国的农民精英还无法达到奥尔森、麦卡锡等人意 不仅仅受制于他们自己的利益所在，事实上，这种特点更 义上的专业化和高度组织化的程度。在这两种视角之间 多地是受制于他们所处的社会关系结构。正是因为关系 的中间地带是有的学者所强调的草根动员模式。所谓草 结构的制约作用，草根行动者必须要尽最大可能把自己 ［收稿日期］2009-09-29 ［基金项目］香港乐施会课题《农村税费改革对乡村治理的影响研究》（Chr-94656-01-0607a-s）的部分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