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和政府的风险认知与博弈均衡——以1991年凤阳县灾民外流问题为例.pdfVIP

二0一三年第二期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 灾民和政府的风险认知与博弈均衡 一一以 1991 年凤阳县灾民外流问题为例 祝松 (厦门大学历史系，福建厦门 361∞5) [内容提要]区域水灾中的灾民外流活动是较为常见的灾时景象，不同历史时期的政府往往采取柔 性关照或置若罔闻的策略应对流民问题。本文采用史学研究和社会科学研究发展中的分析性叙述方 法，以风险社会为视角，运用博弈论作为案例分析工具，对 1991 年凤阳水灾后的灾民外流问题进行了描 述和分析。论文考察了灾民与基层政府互动关系中对风险的认知差异、策略选择，以及双方博弈的分段 演进和秩序形成的基本条件。 [关键词]灾民外流;基层政府行为;风险;博弈 [文章编号] 1∞0-422x(2013 )02()(用0-07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K27 一、引言 已有的灾害史研究，往往侧重于灾情描述、发生原因、受灾影响等方面，对行动单位的研究，通 常只注意到中央政府层级，对于基层政府的应对行为涉及不多，也缺乏系统的分析。本文改变了以 往灾害史研究中注重对中央政府和灾害本身的论述，考察和分析一个空间区域内基层政府应对灾 害及与灾民互动过程中的具体行为，从而将基层政府作为研究单位。 以往有关灾害史的研究偏重于史料的运用，较少关注史料与理论分析的结合。本文试图采用 分析性叙述的方法，①来考察理性选择理论中的博弈论与案例研究的历史叙述间的联结，并以此 为基础，叙述和分析 1991 年凤阳县水灾之后的灾民外流问题。根据贝斯等人的说法，所谓分析性 叙述，即包含了社会科学研究中常用的分析性工具和历史学中惯习的叙述方式，特别有助于对特 定时期和环境下历史事件的深度分析;这一方法是叙述性的;它更关注故事、解释和环境。它也 是分析性的，它厘清推导的过程，有助于深度探讨和解释。每尽管分析性叙述的方法存在一定的 限制，但它能建构我们的叙述，在分析中提炼事件的本质，以此更好地解释所研究的问题。 在已有的社会科学研究中，和本文主题最直接联系的，是有关风险社会的理论，@大体有两种 研究路径:一是对于风险涵义的梳理、辨析与应用，这些研究活动为之后风险问题研究领域的扩展 奠定了基础;二是对于现代社会中风险治理问题的探讨和具体风险事件的分析，由此将风险及风险 社会的理论与应用结合起来，成为许多学术研究的分析视角和援借的概念。鉴于风险理论流派较 多，④结合本文研究主题的需要，论文选择了风险社会理论作为分析水灾事件的视角。同时，风险 社会理论的局限性也是显而易见的，已有研究多是关注工业社会内生的风险，对工业化或城市化过 程中基层政府应对自然灾害的风险问题缺乏研究，而它的解释力度与范围也需要在具体的实证研 究中加以运用和考察。因此，本文试图在风险社会理论视角下，探讨一个水灾事件中基层政府与灾 民在外流问题方面的风险认知及互动关系。 [收稿日期]2013-04-15 • 90 . 虽然风险社会研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视角，但还不是具体的分析工具。按分析性叙述的方 法，我们在本文中试图采用的是博弈论的分析工具。从材料上看，基层政府和灾民面对水灾时，对 风险的认知是不同的。灾民的风险是生存状况的恶化(当然，在不同的时代对基本生存标准的认 知是不同的) ，在留下与外出这两种策略的选择中，传统的优选策略是外出。政府面对的 风险是人口死亡、社会恐慌和秩序失控，在控制外出和允许外出这两种策略之间，传统的优选 是允许外出，从而实现了均衡。但在当前的条件下(正在转变) ，政府的优选是控制，而灾民对生存 焦虑的预期仍然起作用的时候，优选是外出，这样就产生了不均衡。为了实现均衡，政府一方面必 须实施前所未有的救助措施，增加灾民留下的收益预期;另一方面采取行政控制、思想教育、惩罚等 手段，阻止灾民继续外出。在这一分析中，我们特别关注灾民和政府各自对风险的认知、博弈策略， 以及与此相联系的收益，而将相对稳定的秩序视为博弈的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