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最美的收获”.docVIP

“当代散文最美的收获” 　　摘要：2004年5月，高尔泰的自传体散文集《寻找家园》由花城出版社出版，被赞为“汉语散文界的一大收获”；2011年6月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寻找家园》增订本的封腰誉之为“当代散文最美的收获”。《寻找家园》一书“沉重如山”却又“灵动如水”，它是“一代学人的心灵史”，同时也是一部“关于苦难的艺术之书”。本文试从高尔泰散文所体现的绘画美、智性美和心灵美三个层面来分析其散文的艺术之美。 　　关键词：高尔泰；《寻找家园》；绘画美；智性美；心灵美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1）29-0109-02 　　 　　 “中国不缺苦难，缺的是关于苦难的艺术。高尔泰的故事把我们带回历史的迷雾中，和他一起目击了人的倾轧、屈服、扭曲和抗争，目击了生命的脆弱和复杂，目击了宏大的事件中流血的细节。他的文字炉火纯青，朴实而细腻，融合了画家的直觉和哲学家的智慧。”[1]本文一二节试从绘画美和智性美的角度对《寻找家园》进行细致的解读。然而除了具有画家的直觉和哲学家的智慧，高尔泰先生也显示出对亲人朋友的无限感激与愧疚，展露了一颗纯朴善良的心灵，本文第三节就高尔泰先生的心灵美展开论述。 　　 一、绘画美 　　《寻找家园》（增订版）分《梦里家山》、《流沙堕简》和《天苍地茫》三卷，第一卷主要写作者童年少年时期的自由欢乐时光，江南水乡的轻灵活泼跃然纸上，极富画面感；后两卷集中于作者成年后的坎坷流离，语言沉重，勾勒出中国西北的广袤与荒凉，以及工业化进程中儿时梦里家山的破碎。无论是清丽的江南还是粗犷的大西北，在高尔泰的笔下，它们都散发出画的气息和魅力。 　　 高尔泰是著名的画家和美学家，这使得他的文字充满了绘画美和建筑感。他对色彩和绘画空间布局的敏锐，赋予他极擅长通过对环境的描写和对色彩的运用来表达细腻情感的能力。高尔泰作文如同作画。“那时的河，特别好看，水面铺着斜阳，橘汁般一片金红，又变成了紫罗兰色。鸭子刚一归笼，鱼儿就开始跳跃，泼拉拉直蹿，显得特别欢欣。激起的波纹上闪动着灰蓝的天光”[2]，水面由金红到瑰红再到紫罗兰，鸭子和鱼儿的动态，灰蓝的天光，既有色彩的渐变美，也有空间变换和动静结合的和谐美，俨然一幅黄昏村景图，同时寄托了作者对儿时梦里家山的无限向往。即使在荒凉的大西北，高尔泰也时刻以一种审美的眼光来对待眼前的事物，如在描写敦煌的大泉时，他这样写道：“大泉，是乱山深处一个荒凉的河滩，平旷空阔。河滩上长满了红柳，红柳墩一个接一个连成大片，迂回在许多簇拥着金黄色芦草的丘陵之间，茫无际涯。如果在夏天，远望上去就像希什金笔下蓝色的林海。秋天花开，却是一片粉红。现在是冬天，花和叶子都凋落了，它那细长、柔韧而又繁密的枝干，被夕阳一照，银灰里掺杂着金红，轻柔模糊如同烟云渐远渐淡，和丘陵、雾霭结为一体，变成一片紫色的微茫。而在微茫上方，悬浮着连绵不断的雪山的峰峦，在晚霞中闪烁着琥珀色的光芒”[3]，空间结构的变动和色彩运用的精挑细选，使荒凉的西北成为画框里不可多得的佳作。选在《沙枣》一文中，他用“随着月亮越高越白越小越亮，大地上的光影也越来越清晰。望着望着，发现一条纤细笔直的阴影，就像谁在银蓝色的纸上，用米达尺轻轻地画了一道铅笔线”[4]这样的文字来描写“排碱沟里起出来的土”，把在大西北的荒凉诗意化，又夹杂一种淡淡的讽刺。 　　 在描写环境时作者还经常用对比的手法。如《淳溪河上的星星》一文中对老街的刻画：“城南的废墟，七高八低，长满灌木杂草，开着各色野花。原本是水中的芦苇，也摇曳在当年的人家，覆盖得看不到一片砖瓦。无数苔藓侵浸爬满藤蔓的断墙残垣，嵌装在烧焦熏黑粗细不等的梁柱之间，有的带们，有的带窗，有的还带着当年悬挂相片框子或者粘贴年画的痕迹。白天蜂蝶纷飞，夜晚鼬狸出没，虫声连成一片。进去捉蟋蟀的孩子们，或者重建家园的人们挖开瓦砾，有时可以发现一个黑色的带着绿色铜铃的银环，那是婴儿的项圈。或者一个绿锈斑驳融通头盔的铜罐，盖头上有镂空的花纹，那时老人的脚炉。骷髅朽骨，亦时或一见。”[5]作者用“废墟”“杂草野花”“苔藓侵浸”“断墙残垣”等词来描述战后家乡的景色，然而却用“摇曳”、“嵌装”等字眼来构建植物与建筑的关系，使得这一幅残景图表达出作者对战后家乡一种悲伤、怜悯和爱惜的浓郁感情。还有：“四周是浓重的草木的气息，腐草得霉味夹杂着野花的清香。在蜜蜂的嗡嗡和山丫雀不息的聒噪声中，可以听到远方赏析课的钟声，和裁判在球场上吹哨子的声音。”[6]山中大自然的味道和蜜蜂山雀的聒噪声与校园里的钟声、吹哨子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作者游弋在方外，观察着尘世的一切，具有一种轻灵的绘画美。还有：“从那些哥特式建筑爬满常春藤的雕花楼窗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可怕的吼叫和拍桌子的声音”[7]，“哥特式建筑”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