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中有分荀子董仲舒天人关系论新诠-国立政治大学.docVIP

合中有分─荀子、董仲舒天人關係論新詮* A New Interpretation on Xunzi and Dong Zhongshu’s Concept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eaven and Man 本文將刊登於《台北大學中文學報》第二期，約2007年1月出刊。 劉又銘(Liu,You-Ming)＊ 摘要一般對所謂「天人關係」並沒有清楚的界定，並且都將儒家的天人關係論誤分為「天人合一」和「天人相分」兩類。本文強調（1）天人關係基本上應指「存在關係」。（2）儒家的天人關係論基本上都是「天人合一」的型態，其中又分「天、人（專就道、理、心而言）同一的合一」和「天、人（整體而言）合中有分的合一」兩類。（3）一般都認為荀子主張「天人相分」，其實荀子思想中也有「天人之合」的一面；一般都只注意到董仲舒思想中天人相合的一面，其實他也有「天人之分」的觀點；因此兩人的天人關係論就都同樣是「天人合中有分」一類。筆者相信，本文這樣的分判和詮釋，比較符合一般所謂「中國哲學以天人合一為主調」的觀點，也才真正呈現了荀子、董仲舒天人關係論的原貌。 關鍵詞：天人關係、天人合一、天人感應、天人相分、荀子、董仲舒 Abstrac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eaven and man is basically an existential relationship. Many scholars conclude that Xunzi advocated the distinc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 In fact, there are still some thoughts about the unity of man with Heaven in Xunzi’s philosophy. Many scholars also conclude that Dong Zhongshu advocated the unity of man with Heaven. In fact, there are still some thoughts about the distinc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 So, according to Xunzi and Dong Zhongshu’s philosophy, we must say that there are both concepts about unity and about distinc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 I believe that this conclusion would have more correspondence with general feeling of many scholars about the characteristic of Chinese culture. Keywords: Xunzi, Dong Zhongshu, relationship between Heaven and man, distinction between Heaven and man, unity of man with Heaven 宋明以來以及當代的港台學者，關於儒家天人關係論最一般的觀點，不管有沒有明白表述和直接概括，大致是底下的兩類三系說─ 「天人合一」類： 孟子一系（天人一道、天人一理、天人一心、天人同德、天人是一） 董仲舒一系（天人相副、天人感應） 「天人相分」類： 荀子一系（天生人成） 這樣的兩類三系，其實有頗多地方讓人覺得困惑。譬如一度作為儒學主幹（主要是漢唐時期）的荀學若真的屬於「天人相分」一系，那麼，為什麼當代許多學者又都認為「天人合一」思想是中國哲學的「中心觀念」、「一貫精神」和「整個中國傳統文化思想之歸宿處」呢？又如荀子、董仲舒二人的人性論，表面上雖然不同，實質上卻彼此一致；那麼，為什麼他們的天人關係論，卻一個屬「天人相分」，一個屬「天人合一」，如此的大相逕庭呢？還有，荀子雖然呼籲人們「明於天人之分」，但這句話在邏輯上並不否定「天人之合」的存在呀！而被歸為天人合一的董仲舒，他所謂的「天人相副」和「天人感應」，不是恰恰意味著天、人有其分而後彼此相副相感應嗎？ 檢視相關論著，令人驚訝的是，韓國學者金忠烈早年在台灣留學時，就已經在他的博士論文中指出「中國哲學根本無天人之分」，甚至宣稱「天人合一」的思想「用於荀子較為恰當」了。可惜的是，台灣學界對這樣的主張並沒有什麼回應。而同樣令人驚訝的是，大陸學者雖然一度推崇荀子的天人相分說，但是當他們據此而展開進一步的研究後，情況居然又大大不同了：有人主張，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