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老炮儿》中观念与故事的冲突.docVIP

电影《老炮儿》中观念与故事的冲突 　　[摘要]观念是电影的灵魂，故事是电影的血肉。在具体的作品中，观念和故事的关系呈现为复杂微妙的消长，造成观念与故事的冲突。《老炮儿》成于观念，败于观念。观念大于故事的问题，导致了影片一系列的失误和败笔，包括“教训小偷”“鸵鸟出笼”“一厢情愿的和解”“大团圆式的结局”等。《老炮儿》的得失再一次印证了，处理好观念与故事的冲突对电影文学创作的特殊影响和意义。观念易得，故事难讲。补齐讲故事的短板，中国电影的水平和质量会有更大的提升。 　　[关键词]《老炮儿》；观念；故事 　　观念是电影的灵魂，故事是电影的血肉。电影首先要讲故事，观念是通过故事表现的。故事必须且必然呈现观念，但观念并不是故事的唯一目的，也不是首要目的。在具体的电影作品中，观念和故事的关系往往呈现为复杂而微妙的消长――有时候观念会束缚或者干扰故事，有时候故事也会背离或者抛开观念，这就是观念与故事的冲突。 　　2016年的贺岁热片《老炮儿》，就是一部观念性非常强烈的作品，甚至可以说，《老炮儿》直接源于观念，成于观念。 　　在商业片、娱乐片大行其道的市场语境中，为什么要拍摄这样一部带有浓厚怀旧气息的现实主义作品？导演管虎明确表示： 　　“这部影片有一种责任感，或者说有一种反思意识。”① 　　“我希望这个片给观众的始终还是一个正能量的东西，是对道义和规矩依然心有尊重。”② 　　从中不难感受到一种强烈的使命意识、使命观念。并且，这不仅是导演管虎个人的意识和观念，也是包括制片人和主演冯小刚在内的主创团队的高度共识。 　　落实到具体题材和主题上面，《老炮儿》选择的是一个非主流的、独特的角度，那就是江湖故事、江湖人物，而且是两个新旧对抗的江湖。不能不说，这是一种相当高明的定位和策略，是主创者艺术观念和票房观念综合考量的结果。 　　具体地说，这一基本创作策略和思路，向上可以对接崇高的使命意识和使命观念，向下紧贴文化消费与电影市场的需要和品位，并试图制造新的文化热点话题。就受众取向而言，则一方面瞄准90后观影主体人群的眼球，另一方面又觊觎着50后、60后的特殊关切，甚至抱有将不同代际受众一网打尽的潜在野心。 　　进一步讲，这种观念及其策略，对于行将淡出的第五、第六代导演而言，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作为老一辈电影人依然在场的代表，处在传统电影向商业片转型的激荡潮流当中，他们一方面无法完全接受和认同《泰?濉贰缎幕?路放》那种碎片化、浅薄、搞笑甚至恶搞的全新娱乐化表达方式；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正视消费市场的无情选择，不能不重视票房的“脸色”。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试图以强大的观念驾驭电影，努力征服和影响市场，抵御商业片、娱乐片的冲击和侵蚀。他们认为自己在这方面仍然具有绝对的优势，这也是他们的电影信念之所在。他们不喜欢新生代导演那种凭感觉和情绪料理电影的前卫姿态和方式，他们也不具备后者的才情、敏锐和想象力。他们希望以厚重对抗新生代的华丽，竭力刷回自己的存在感，捍卫经典电影、艺术电影的尊严。 　　在人物和情节的处理方面，影片设计了很多颇具文化意义的符号元素。其中有属于老派人物的经典招牌，如老炮儿、茬架、粗口、哥们儿义气、老相好、玩鸟、军刀等；也有属于新锐一代的特殊logo，如官二代、三环十二少、飙车、泡妞、豪车、潮型等。这些符号元素的密集推送，既是眼球效应的焦点，也是两代人身上不同时代性的鲜明点缀，由此造成强烈的对比和反差，生成强大的艺术张力和表现力。不仅获得了丰富深长的意味，而且造成了特殊的喜剧色彩，强化了影片的娱乐性。 　　综上所述，《老炮儿》是一群有想法、有观念的人，着意打造的一部有想法、有观念的电影。这些观念是有价值、有高度的，这部电影也是有价值的、成功的。但是，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观念成就了《老炮儿》，也制约、伤害了《老炮儿》，造成诸多失误和败笔。归结起来，根本原因就在于观念大于故事。 　　第一处败笔是影片开头“教训小偷”的桥段。它希望传达给观众的信息是“六爷”是个讲究江湖规矩的人。后来的情节进一步告诉我们，“六爷”是一个有是非、有道义、特别讲“理儿”的人。 　　但这么一位义字当先的江湖“老炮儿”，却能够容忍小偷当面拿走别人的钱包，只是答应“把身份证给人送回去”，就算“讲究”。这不仅让人无法信服、难以接受，而且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六爷”当年也是干过这种勾当的人。而事实上，真正的“老炮儿”只是打架斗殴的“英雄”，从来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而且对那些下流货色是相当鄙夷和敌视的。“六爷”必须是一个有正义感、有道德优势和人格力量的老炮儿。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表现“一个人和一个时代斗争的故事”③，才能使人物具有真正的“悲剧意味”；也只有这样的“六爷”，才会有无畏的精神和强大的底气，与“新江湖”顽强对抗，甚至向巨大的黑恶势力挑战。 　　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