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绳结的一些物理与历史.DOCVIP

漫談繩結的一些物理與歷史 黎璧賢 國立中央大學物理系及複雜系統中心 e-mail: pylai@fermi.phy.ncu.edu.tw 楔子 很多人都會試過去解開一紽紏纏不清的打結繩團的經驗，而繩團的結越多將需要更多的時間與耐性去解開它。隨機或粗暴的動作往往會使事情更糟，耐心不足的最後會放棄或拿起剪刀。結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如打領帶用繩索縛東西等等。有人說結很像夜空中的星星，它們都有無窮的數目，也同樣的美麗和令人著迷（如圖一）。 圖一 數學上對結(Knot)有比較嚴謹的定義，結是一條在三維中的閉合曲段，在空間中可有不同的交錯纏擾而構成拓撲不同的結（圖一）。對兩個拓撲不同的結，無論如何去解或作連續變化(不可剪斷)，將無法把其中一個結變成另一個。反之，如果在有限步之Reidemeister Moves內可將一個結化成另一個，則此二結實為同一種結。在數學上對拓撲不同的結作分類是個有趣的未解問題。對拓撲不同的結最基本的命名是Ck（見圖一），其中C是有效交錯數(essential crossings)，是結投影在平面上之最少交錯數(整數)，而k則標示拓撲不同的結。C是一個拓撲不變量，兩個有不同C值的結必是拓撲 不相同。 圖二 但用來辨別拓撲不同的結，C卻不是一個很好的拓撲不變量，因對複雜的結C有很高的簡併度。如圖一所示，C=5時有兩種不同的結，C=6時有三個。目前已找出所有少於C=14的結，結的數目和C的關係如圖二所示，對複雜的結(C值大)其簡併度隨C作指數增長。近代發現的拓撲不變量，如亞歷山大(Alexander)鍾斯，(Jones)多項式及Vassiliev不變量等，能較為有效辨認不同的結，但對複雜的結，仍未有一個拓撲不變量是和拓撲不同的結有一一對應的關係。 繩結在人類文明的歷史 從考古學研究顯示，人類在遠古時期已懂得使用繩結，這可從洞穴人其遺留下來的帶孔的石製工具間接得知。如在周口店洞穴中發現用骨製的針和有穿孔的貝殼(後舊石器時期, 約在一萬八千年前)。及後在各處古人類文明歷史中都有繩結使用的記載。如在中國的古書周易就明確記有『上古結繩而治』,莊子中亦有提及遠古時代人物如神農,伏羲,軒轅黃帝等使用繩結來記事。漢朝的易註也記有上古時結繩以記事，大事以大結記之，小事則用小結。遠在符號和文字發明前，古人類已利用繩結作記錄工具，數字亦利用多個繩結的組合來表示和計算。如圖三之古中國繩結表示完結之意。此外,南美州的印加(Inca)古文明(公元前1400-1560年)就利用繩結來建立一套算數及記數的系統籍以作稅務及交易的運算。結之所以被用作記憶的工具，除了材料方便之外，很重要的原因是繩段間不能相互穿透交錯，這種強大的拓撲相互作用有記憶能力：拓撲不同的結永不一樣，除非把繩剪斷和黏合。 圖三 在科學領域中出現的結 雖然繩結在人類生活中有久遠之歷史，但以科學方法去描述或探討結(knot)的性質卻是近二百多年的事情。最早有數學的記載是高斯在1794年其電磁學理論研究中有關磁力線穿透兩個環狀導線中的電感(inductance)，他寫下了環繞數(Linking number)的公式，在現今之結理論概念中仍是個基本工具。高斯遺留下來的手稿畫有不少結的圖示和筆記，清楚顯示他認為結的研究在數學上是一個重要的問題。雖然高斯在結或拓撲學上的研究不多，但受他影響的學生對結理論卻有很大的貢獻。高斯的學生Listing以投映平面圖來表示結，亦嘗試建立拓撲不變量。後來英國數學家Tait等人花了多年時間有系統的找出少於C=10的結及其圖示。到1900年時，結的圖表已幾達C=11，但要辨別拓撲不同的結，一個有效的不變量是很重要的。Alexander於1928發現建立多項式作為結的拓撲不變量，亞歷山大多項式在結理論及結的完全圖表一直是很有用的工具。及後Reidemeister發現可把對結的所有拓撲不變動作皆可化為連串的三種Reidemeister moves (1932)，都對結理論以及後來物理中的Yang-Baxter方程有很大影響。70年代著名數學家Conway亦對結理論有重要貢獻。重大突破發生於1983年當鍾斯發現了他的Jones polynomial，及後結理論有爆炸性的發展，亦與統計物理及量子群論有非常密切的關係。 其實把結和物理連在一起的想法早在百多年前已出現，Lord Kelvin(William Thompson)在1860年代提出不同原子元素是拓撲不同的質數結，存在以太(ether)之中，而元素的穩定性是因為結的強拓撲限制令其維持同一種結。原子在極高能量下可變為另一元素被解釋成結被高能量剪開後再重新形成另一種結。當然這是個錯誤的理論。直至近十數年，因為鍾斯多項式的突破，結和物理又有緊密的連係，主要是在統計力學中晶格模型可解系統及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