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地风景与少数民族诗歌的民族国家想象——以晓雪、饶阶巴桑、张长早期诗歌为例.pdfVIP

边地风景与少数民族诗歌的民族国家想象 以晓雪、饶阶巴桑、张长早期诗歌为例 马绍垒(回族) 内容提要:边地风景与少数民族诗歌的现代性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讨论。 20 世纪五六十年代，云南少数民族诗人边地风景体验的现代性特征之一就是融入 其中的民族国家想象情感。无论风景中边地一中心的情感模式，还是在风景中 融入边疆稳定、民族团结、社会繁荣的时代主题，都是这种情感的表现形式。在这 一过程中，风景体验被政治化。然而，一方面被政治化的风景是少数民族诗人步 入中国诗坛的路径之一，另一方面独特的风景体验又将少数民族诗歌从属于时 代的大一统诗歌文化中拯救出来，两者间构成了复杂的关系。 关键词:少数民族诗歌边地风景 民族国家想象 20 世纪 50 年代登上诗坛的云南本土少数民族诗人，诗歌界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饶阶 巴桑、晓雪、张长等一批诗人为中国诗坛带来的云南边地风景的体验与写作。∞比如，评论 家们这样描述藏族诗人饶阶巴桑的诗:云南与康藏高原的雪山、峡谷、河流和沉睡的森 林，生活在这一领域的藏族人民剿悍、勇猛的感情气质，以及极具藏族风俗特色的意象，被 一一摄人诗人笔下，成为他创作的重要源泉。②白族诗人晓雪青少年时期主要生活于家乡 苍山再海间，苍山再海也一直是他的诗歌家园，因此，他的诗歌创作的突出贡献，在于用 艺术的方式保留了这一美丽的民族聚居地一一苍再地区的自然风貌及文化景观。叮另一 位白族诗人张长诗歌在这方面的特色同样得到了强调:他无疑是一位优美的抒情诗人， 而且在他给我们当代诗歌带来的贡献中，完全不可低估他在传达云南边疆自然景色和各 ①这一时期，云南的少数民族诗人除了这里捉到的饶阶巴桑、晓雪、张长以外，还有一批完全出自民 间的民间歌手也值得注意，比如傣族的赞哈(民间歌手)就是一个有意思的群体。但是，由于他们诗歌几 乎完全源自民间，因而本文不作讨论。傣族赞哈最著名的有波玉;豆、康朗英、康朗甩。他们都出身贫穷家 庭，少年时代都在佛寺里做过小和尚。康朗英的主要作品有长诗{;/，t.沙河之歌}(1959) 、《澜沧江之歌》 (1973) ，康朗甩主要作品有《从森林眺望北京(1957) 、《傣家人之歌))( 196川，泼玉温主要作品有《彩虹》 ( 1962 ) 0 1960 年，他们三人还一起出版了诗集《三个傣族歌手唱北京}(1958) 。 ②年呈光炜:中国当代诗歌史 ，第 106 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3 年版c ③谢冕:{置身于当代的格局中一一晓雪小议)).{文艺报}1988 年 4 月 23 日。 120 边地风景与少数民族诗歌的民族国家想象 族人民风俗画方面的劳绩。④的确，在对边地云南的书写方面，这批少数民族诗人与其他 文体作家一起，较大限度地满足了那个时代处于中心的文化审美对云南边地的文化想 象②;而这些带着新鲜美感却又并非没有缺点的诗歌，也正是在对这种文化想象的满足中 迅速获得诗坛独特位置的。比如，对于多数中国人来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西双版纳还 完全是陌生之地，但张长就用诗歌多方面地为读者反映了西双版纳绚丽多彩的自然景物 和各族人民缤纷多姿的生活。在他诗里，不仅可以看见热带雨林里璀蝶的露珠、孔雀五 彰的尾铺、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的奇异，可以领略覆萝的红、芒果的黄、棉花的白、谷穗 的金的绚烂，可以欣赏常常爬进你的窗口的花朵，可以沉醉于清晨晓雾中的凤尾竹撑 起的一宠白纱，以及那一朵朵，像绿牡丹开在山巅的绿色的晚霞，还有对原始森林里 具有浓郁民族风情的慢尼人婚礼的文化展示;也不仅只有刻木记事的泪痕和血腥，还有 对把手指在开关上轻轻一按就能使暮色苍茫的黎明城/突然缀满了璀琛的灯光的傣 家珍珠姑娘的现代化想象→一那里完全就是如诗如画:绿绿的橄榄树盖着竹楼，/林中 的小路铺满野花，/汲水的傣家姑娘踏歌而来， 1芒果在笑声里笃笃坠下· 然而，站在今天的立场，我们不禁要追问，这些诗歌中的风景写作只是纯粹的风景描 摹吗?在他们风景体验的深层结构里，是杏还存有风景以外的东西?又是怎样的d心b理动力 让他们的诗歌想想、象获得如此强劲的力量?我以为，诗人们特殊年代里的民族同家想象正是 其中的秘密所在c 一 已有研究者指出，1949 年前后少数民族诗歌创作的价值趋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