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犯罪死刑的司法控制_NoRestriction论文.pdf

和谐社会的刑法现实问题 税收犯罪死刑的司法控制 张书琴+ 死刑是刑罚种类中最极端、最严厉的惩罚，以剥夺人的生命权为内容。 罪犯一旦被判处死刑，其他以生命权为基础的自由权、财产权、资格权便消 失殆尽。 自20世纪50年代起，我国曾经长期坚持“保留死刑，坚持‘少杀’， 严禁错杀”的基本死刑政策。20世纪80年代以后，为了遏制社会转型时期 相对恶化的犯罪态势，我国作出了“依法从重从快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 的重大决策，立法上扩大了死刑罪名种类，放宽了死刑适用条件，司法上增 加了死刑适用数量。尽管这样一种重刑主义的刑事政策和刑事法实践受到了 许多刑法学者的批评，但是却得到了社会公众的普遍支持。① 作为经济犯罪的一个类罪——税收犯罪②，其随着经济活动的发展而不 断变化。关于它的刑事立法也伴随着我国税收制度的变革而更新，而对税收 犯罪适用死刑则随着增值税制度的建立而产生。1994年我国进行了大规模的 分税制改革，开始实行增值税模式。此后，围绕增值税专用发票展开了长达 10年的魔道较量。从伪造、倒卖、盗窃到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10年间，因 涉及此类犯罪坐牢人狱者，不计其数，领受极刑的，已近200人。据统计， 自1994年以来，全国涉及增值税专用发票犯罪的案件达上万起之多，占全国 税收总量50％的增值税已成为犯罪率最高的税种。③为打击税收领域的犯罪， 1997年刑法修订时，总结了新中国成立以来关于税收犯罪的立法经验并借鉴 了国外立法例，在刑法分则第三章第6节专节增设了“危害税收征管罪” (即本文所说的税收犯罪)。其中，对于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用于骗取出口 退税、抵扣税款发票罪和伪造、出售伪造的增值税专用发票罪这两个罪吸收 了1995年《关于惩治虚开、伪造和非法出售增值税专用发票犯罪的决定》 中韵相关内容，继续设置了死刑。所以，．目前我国税收犯罪中所指的规定死 刑的犯罪就是指这两个罪名。 +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 ①梁根林：《公众认同、政治抉择与死刑控制》，载《法学研究》2004年第4期。 ②关于税收犯罪的含义，有广义、狭义和最狭义的理解。本文中的“税收犯罪”采用的狭义的 解释，指的是刑法第三章第6节中所规定的12个罪名。 ③王祺元：《增值税专用发票十年回眸》，载《中国税务》2004年第7期。 962 税收犯罪死刑的司法控制 税收犯罪属于典型的非暴力型犯罪。当今世界很多国家(地区)对于税 收犯罪只规定了财产刑和自由刑，很少有规定死刑的，这一方面与该国刑罚 体系中没有生命刑有关，另一方面与该国刑罚轻缓化的刑事政策密切相关。 在限制与废除死刑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潮流的当今世界，我国仍坚持对税收 犯罪的死刑配置和适用，这无疑与本国的特殊国情有关。但税收犯罪毕竟只 是一种经济犯罪，并没有危害到国家的根本利益和他人的生命安全，伦理可 谴责性弱，以死刑遏制过于严酷，而且死刑是对生命权的剥夺，一旦实行便 不可逆转，相对于税收犯罪给社会带来的危害而言，代价太大，对其适用死 由 刑的必要性及正当性值得我们思考： 首先，对于税收犯罪配置死刑不符合死刑适用的条件。根据我国刑法第 卷 48条第1款的规定，“死刑只适用于罪行极其严重的犯罪分子”。“罪行极其 严重”，这是我国刑法对适用死刑这一刑种规定的总条件、总标准，也是适 用死刑的总依据。1998年我国签署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6 条第2款也规定：“死刑只能是作为对最严重的罪行的惩罚”。因此，死刑只 应适用于罪行极其严重的犯罪分子，应该是一个得到国际法与国内法一致认 可的基本准则。根据联合国与社会理事会通过的《保护面临死刑者权利的保 障措施》所限定的标准，“最严重的罪行”是指有致死或者其他极其严重之 后果的故意犯罪。参照此标准，我们在审判实践中，也完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