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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探索 阅读刘登翰 ◎孙绍振 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认识登翰，就觉得他气质 甚至放弃了文学阅读，专门钻研哲学、历史，包括黑 上和我不苘。他的诗和他的人一样温文尔雅，不像我 格尔和马克思，越是难啃的哲学经典越是能够让我 受了当年苏联红极一时的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影 忘却现实的痛苦。当时只是怀着一种“改造世界观” 响，以率牲呐喊自得.s 他还在大学一鄭级，就置身 的虔诚，根本没有做学问的念头6 待到改革开放，朦 于北大才子集中的“红楼”,和康式昭、谢冕、林昭、张 胧诗大论战把我推向第一线的时候，我们又会师了。 炯、江楓以及《红楼》的主要作者群张元勲、沈泽宜、 对于舒婷，他接触得比我早，想得也比我多，在我写 任彦芳、温小钰、汪淅成等一起，那可是我可望而不 出那篇引起左派愤懑的《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之 可即的宝塔尖。不 过 1958年寒假，谢冕把我、孙玉 前，我们有过多次交谈。他的许多话，给我很大的启 石、洪子诚和他拉到一起写《新诗发展概况》，在d 寺 发。其中最警策的是:舒婷他们这一代写诗和我们不 刊上连载。虽然没有载完，形势就发生了变化，不了 同,他们是无所忌讳地贴近自己，而我们则是千方苜 了之，但是在讨论他的稿件时，我感到他颇有文采, 计地回避自己。这句话的概括力很高，我的一些朦胧 “笔锋常带感情％以他的才情，毕业后留在北大是不 的感觉被调动起来。他的话和他的个性一样温和，不 成问题的;但是，令人羡慕的学者的前程，他似乎并 带进攻性^而我i s 性粗率，又加上多年读黑格尔刻骨 不在意，选择了回到故乡福建的目的是~照顾家庭并 铭心的影响，养成了在树立对立爾中变论的习惯，率 更多地接近生活，把生命奉献给文学创作。回到故乡 性骂人，口无遮拦，难免言辞尖刻£，在《新的美学原则 以后意想不到的挫折，贬入山区的坎坷，并没有把他 在崛起》中，就更加锋芒毕露，他所说的贴近自我，就 压倒s 很快他的组诗《蓝色而透明的土地》、《耕山抒 变成了“自我表现”，苘:H 把当时视作神圣经典的“抒 情》引起福建文坛刮g ,他对自己才能的自信，被实 人民之情” _ 成对立面，还不过瘾，还加上了几个“不 践证明了 4 卖到郭风对他赞扬的文字时，我正在华侨 屑于R表现英勇劳动、忘我斗争，“不屑于”充当精神 大学那个“左”得荒谬的地方挨整，平均两个星期被 的号角、。这就惹恼了全国从上到下一系列的正统派， 领导“刮胡子、挨批 一次。而我不但丧失了创作的 使我在三四年的时间，陷入了被围困的境地。我曾经 和学术的兴趣，而且丧失了人生的自信。差不多十多 想过，词样的意思，让他来写，可能就要委婉得多，周 年，我除了读书几乎没有什么乐趣。有一段时间，我 密得多u S 然 ，历史不容假设,而且他的文风和我的 133 文艺探索 文风各有优越和局限。 需要原创命名，并在内涵上严密阐释。登翰为此做出 j 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文坛和诗坛都令我失 了许多努力。我从他刚刚出版的文集《华文文学的大 望 d 射冕写过一篇文章叫作《新诗芷离我们远去》，我 同世界》中，看到了这种学理性的追求t ，对千^些基 当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