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断裂与再造.PDFVIP

突围、断裂与再造 突围、断裂与再造 ——中国现代婚姻变革的问题与反思 王晓萍 内容提要 本文分析了中国传统社会的婚姻特征，婚姻功能与调适机制，婚姻教育与女性角色的养成； 探讨了“五四”新文化运动所带来的新女性观，现代婚姻的变革与现实挑战；在此基础上，从社会、关系和个 体三个层面，对当代婚姻的发展与调适进行了问题重思与观念再造。 关键词 婚姻 女子观 婚姻变革 王晓萍，南京晓庄学院副教授 210097 [1] 德国社会学家缪勒利尔提出，人类的进化分为三个阶段 ：性别分化时代，即男女间分工时代，这 个时代存在于最低级的文化阶段；男子职业分化时代，这是真正文化开始之标记；妇女间分化之时代， [2] 他显著地出现在我们现在的进化之中。与此相对应，人类的婚姻变迁也划分为三个时代 ：原始恋爱 时代、家族时代和个体时代。在原始时代，两性之爱具有未开化的群居特征，因而也无从以婚姻论 之。作为一种“特殊文化的创造”，家族时代则开启了婚姻文明之门，这一时期的婚姻强调家族利益， 婚姻中的女性和情感居于附属地位。当社会进化到个体恋爱时代，女性的独立人格和情感才开始得 到真正的尊重，“妇人也逐渐发展，成为一个有意志及有选择之人格。进化向着两性之生存及权利之 [3] 平等化进行，而直向正在发展之中妇女的独立情境进行。”中国现代化的进程虽然滞后于西方社会， 但婚姻家庭生活的变革却经历了相似的发展阶段。当今中国正由传统农耕社会步入现代工商社会， 社会的变迁、文化的交融给以儒家文化为基础的传统思想带来结构性变化，日趋多元的文化生存背景 需要我们重新审视历史，反思外来文化，进而为当代人的婚姻调适带来启示和借鉴作用。 一、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家族婚姻与婚姻教育 家族社会非中国所独有之现象，古代社会“是一个许多家庭的集合体”，而近代社会“是一个个人 [4] 的结合”。传统婚姻是整个家族的一部分，女子对男子的依附主要体现在经济和家族两个方面。“一 [1][2][3]缪勒利尔：《婚姻进化史》，叶启芳重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225页，第119页，第119页。 [4]梅因：《古代法》，〔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72页。 · ·2016/5江苏社会科学 106 社会问题研究 [1] 般说来，经济比之两性本能较强而有力。”家族婚姻由农耕社会特定的经济形态、社会结构所决定，因 为家族是农业社会经济和生活的核心，个人要生存必须依附、融合于家族，而儒家的文化传统则是“婚 姻即家族”的另一个重要影响源。 1.婚姻即家族的文化传统 从起源上来看，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婚姻即家族的文化传统，所谓“昏 [2] 礼者，将合二姓之好”（礼记·昏义），“女有家，男有室，谓之有礼，易此必败”。这样的婚姻关系总是以 夫之家族为核心，女子视婚姻为自己最终的归属，这样的文化传统一直延续至今。在父系、父居、父权 的社会里，婚姻的解除也是以消除姻亲关系为主，“往昔之所谓离婚以绝两姓之好为主”，因“离婚为 男家之专权，女子又以夫之家为家，故指女子之身而言，则曰‘出’”。家族婚姻的“出妻”不问夫妻情感 [3] 如何，与配偶关系的解除以夫妇以外的家族关系为重”。 2. 家族婚姻的功能与调适机制 婚姻的功能在不同的时代具有不同的价值序列：“原始恋爱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