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利益与社会问责检视美国广电改革运动.pdfVIP

公共利益与社会问责：检视美国广电改革运动4 ■ 易前良周 露 【内容摘要】 按照“国家一社会一市场”的认知框架，美国广电改革运动是公民社会针对广电媒体 进行的“社会问责”，它与政府规制、媒体自律一起构成多元制衡的问责机制。无论政府、媒体还是 公民社会，都不是公共利益的唯一监护者，公共利益只有在它们彼此制衡中才能得到维护。媒介问责 不能过度依赖政府规制，应该让公民和社会积极参与其问，使之为媒介体制的创新带来活力。 【关键词】 公共利益；社会问责；美国广电改革运动 1990年代以来，中国大陆以产业化为驱动的广电体制广电改革运动，考察商业化背景下旨在改进广电媒介而与 改革，极大地推动了广播电视事业的发展，但也不可避免 政府规制、媒体自律并行的社会问责之路径。 地带来一些问题——商业逻辑的僭越日甚一日，一定程度 上伤及公共利益。近年来，社会各界对此热议不断，国家 一、广电公共利益的观念确认与问责进路 广电总局也频发指令予以规制，凡此种种，折射出对广电 美国的立国根基是自由主义，在制度设计上极力维护 公共性危机的普遍焦虑。在此背景下，关注美国广播电视 个人利益，但自由主义理论并未放弃对公众福祉的承诺， 史上的改革运动，检视“社会”的力量如何就公共利益对 相反，认为二者相辅相成。亚当·斯密精辟地阐明了这一 媒体进行问责，可以丰富我们对国内广电事业发展的认识。 点，“个人追求自我利益的最大化，再经由市场的调节，进 美国的广电体制以私营为主导，但并不意味着媒体可 而能实现公共利益的最大化”，故市场是“公正的旁观 无所顾忌，唯利是图。事实上，为维护公共利益，政府制 者”④，不仅无损于公正，而且是实现公共利益的保障。不 定了相关措施予以规制，媒体自身也发展出基本的伦理准 过，自由主义者也逐渐认识到，一些公共产品由于具有非 则，在一定程度上实现行业自律。除此之外，公民社会也 竞用性和非排他性而不适合私人经营，须仰赖政府的干预， 常尽问责之职。如1930年代教育机构游说国会建立公共广否则公共需求难以满足。随着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阶段， 播体系；60年代公民组织敦促政府严格核发媒体经营许可 这一观点尤获重视，公共利益的标准常被用来平衡私营垄 证。参照阿什·加梅的定义，社会运动指“任何由两个或 断与公共需求之间的矛盾。1887年，伊利诺斯州的铁路法 两个以上的人所共同经历的变革社会关系和社会制度的情 案明确提出公共利益的概念，并将其植入《联邦运输法》， 感和行动”④，以上行为均可界定为广电领域中的社会运动。 其后，美国的广电规制以公共利益为原则，这正是从对大 尽管这些运动的背景和诉求各不相同，但它们都是由公民 型垄断企业的管制中引入的。 社会发起的、为推动广电媒介维护公共利益从而与政府、 1920年代，美国处于进步主义时期，公平、正义等价 媒体进行互动而采取的行动。 值成为普遍共识，其时恰逢广播诞生，前者助推了公共利 广电改革运动是媒介改革运动的一部分。媒改运动与 益观念在广播行业中的确认。1922年，商务部长胡佛 美国的传播体制和主流话语大异其趣，其影响亦不足以撼 (HerbertC．Hoover)在广播会议上开门见山地说：“广播 动既有体制，故长期湮没无闻。这些潜隐的事实引起学界 必须提供符合公共利益的信息”，第一次提出广播的公共 关注是新世纪以来的事，得益于麦克切斯尼 利益概念。④在数次会议的推动下，1927年《无线电法》 通过，以法律的形式正式宣布广播机构必须为“公共利 (W．McChesney)、海科特(A．Hackett)、凯偌尔 (K．Carr01)等人的发掘；台湾学者冯建三、罗世宏等随后益、公众便利或需要”服务。1934年《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