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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面共犯”评析 聂立泽 苑民丽 (1．中山大学法学院，广东广州510275;2．广东省公安司法管理干部学院，广东广州510232) 内容提要：该文通过对片面共犯的不同学说之评析，指出片面共犯不符合我国刑法规定的共同犯罪的内 涵，对此类危害社会的行为在刑法中的定罪量刑的出路有赖于在刑法分则中径行规定“暗助犯罪活动罪”或 者按照刑法理论中“拓展间接正犯”的理念来解决。 关键词：共同犯罪；片面共犯；间接正犯 中图分类号：D924.1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951(2003)06-0042-04 由于所持立场不同，中外学者间对于片面共犯 一、片面共犯肯定说述评 之表述均有所不同，如有的指出，所谓片面共犯，是 根据我国刑法学界对片面共犯成立共同犯罪的 指两人以上加功于犯罪时，但只有一部分人具有共 理由之不同，可以将肯定说划分为以下三种： 同实施或者共同加功的意思时，对这种加功者所称 1.惩罚需要说。持该说者指出，对没有共同故意 谓的概念[1]。另有学者指出，所谓片面共犯，是指在 的一方以单个人犯罪定罪处罚，对有共同犯罪故意 一方明知另一方正在实施犯罪而参与其犯罪，但另 的一方，以他方的共同犯罪人论处。如果对有共同犯 一方对此则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所构成的共同犯 罪故意的一方不按片面共同犯罪论处，则将失去追 罪[2]。尽管以上两种观点所描述的片面共犯的构成 究刑事责任的法律根据，因为他暗中实施的帮助他 模式相通，但其结论却大相径庭。第一种观点除了描 人犯罪的行为并非是刑法分则中所规定的独立犯罪 述事实情况之外，并没有直接表明其对片面共犯之 行为。这样势必会放纵这些犯罪分子，不利于同犯罪 立场，如其所言：“像这样片面的共犯究竟是共犯，还 作斗争。因此，将暗中单方帮助他人实施犯罪的以片 是名义上是共犯而实际上却是单独犯？这是成问题 面共同犯罪论处，也是很有必要的[4]。另有论者指 的。”[3]而第二种观点本身即表明其对该种情形构成 出，一定的刑法理论总是为司法实践服务的，并且司 共同犯罪所持的肯定态度。 法实践是检验刑法理论的标准。实践中确实存在片 目前，我国刑法学界对片面共犯的性质有两种 面共犯的案例。如果否认存在片面共犯，就失去了追 截然不同的观点，有的持否定说，即认为片面共犯是 究帮助犯的刑事责任的法律依据[5]。 单独犯罪，不属于共同犯罪范畴；也有的持肯定说， 2．构成要件符合说。如有的论者认为：“片面共 即认为片面共犯是一种特殊的共同犯罪形式，属共 犯能否成立，关键是如何理解共同犯罪故意的主观 同犯罪的范畴。 [日]木村龟二．刑法学词典[Z]．顾肖荣等译，上海：上海翻译出版公司，1991.361. [1] 杨春洗等．刑事法学大辞典[Z]．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0.364. [2] [日]木村龟二．刑法学词典[Z].顾肖荣等译，上海：上海翻译出版公[3]司，1991.361. 肖扬．中国新刑法学[M]．北京：中国公安大学出版社，1997.165. [4] 高铭暄．新中国刑法学综述[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6.356[5]. 联系。片面共犯的否定说认为只有在行为人互相认 罚，但尚未说明应受到何种处罚，也使其难以付诸司 识的情况下才能视为具有主观联系，而片面共犯的 法实践。 肯定说则认为不能否认在单方认识的情况下具有主 第二种观点按照构成全面共同犯罪的模式来论 观联系。从哲学上来说，联系是关系的一种，而关系 证片面共犯也是共同犯罪，从方法论上或者从思路 本质上是相互的，但这不是说在任何意义上也不存 上来讲，是值得肯定的，但是，正确的方法并不能代 在非相互性的关系。如果把相互性只理解作对称性， 替事实本身。我们认为，这种观点恐怕难以成立。理 那么，非对称关系就是非相互性关系。如果把可逆过 由有二：一是硬说片面共犯之间也有一种联络，即认 程看做是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