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布机：外祖母的老式机车（外一篇）.pdfVIP

织布机：外祖母的老式机车一外一篇 历史深处文明的丝丝缕缕 ．错综复杂地织 造化之手。它们无言着 ，沉默着．在空荡荡 结在一起 ，缝补在一起，供今天的我们遥望 的乡村，像一个优秀的滑浪手珍爱的滑板。 与怀想 。 还在想念 曾经的涛声。与弄潮人执拗像海 简陋的乡村 自有最简纯的生活轨迹 ． 鸥一样飞翔的身影。轻轻拂去落满的尘埃 ． 那些 田野里采下的棉 。在月光下被外祖母 两个深深的脚窝赫然在 目。呵，那是外祖母 用纺车嘤嘤纺成丝线 ，棉的白，月的白。和 的足迹吧 。在一望无际的时间荒野 。驾驶着 外祖母花 白的鬓发绾结在一起。像流淌不 专属于 自己的老式机车 ，缓慢行走。喀哒， 尽的时光长河。织布机也是简陋到不能再 右脚起左脚踩下 ．将飞梭上的纬线牢牢编 简陋的设备。外祖父将一棵大树放倒，每 日 织在一起 ；喀哒 ，左脚起右脚落 。又是一次 里削削砍砍 ．就初具了一架老式机车的模 急刹车。将经线重新整理。 样。棕绳是早些天备下的。卷布的滚筒到了 这是一种近乎枯燥 的劳作 。外祖母不 一 定的时间。外祖母会下来缯一缯。好让织 得不坐在织布机上努力睁大眼睛．她知道 好的棉布结结实实缠在滚筒上。每一次去 人生专列的每一个驿站与路 口．也知道 自 外祖母家．我都怀疑外祖母从吃剩的鸡骨 己不能停下飞梭的双手。和踩踏的脚步。她 里 。挑出两根结实的鸡腿骨的真实用意。插 想象着每一年给远在关东的舅舅捎去的家 在墙缝里 ．一任时光催化剥蚀残余 的肉渣 织布．做成棉衣穿在身上。抵御思念家乡的 和骨筋 。到后来 ，看见外祖母缯布时 ，才明 冷寒。那一份流淌在骨子里的暖 ，从来就不 白了鸡腿骨原来是最好的搡子．紧紧地将 会在游子的血脉与念想中消失。 棕绳扭紧。这样滚筒就不至于撼动丝毫。撞 这是一连串近乎迷醉的姿势．被缚住 板是有力的．顺滑的．每一声砰砰的撞击声 翅膀的飞天，也要用灵魂飞翔、起舞。她们 都来 自那里。经线是起先穿好的。放在高 是女性，更是母亲。她们是飞天，更是农耕 处 ，像有轨机车上的线路 。连通起点与终 社会博爱的神。你看她们专注的眼神，能看 点。鱼一样的梭子 。在外祖母的手里滑进滑 见每一根细微的断线 ，用柔软的心肠绾结。 出．以至于让人觉得一把飞梭是乡间生命 你看她们操劳的双手 ．锅碗瓢盆的奏鸣曲 力最强的精灵。像机车发动机里的活塞，来 刚刚谢幕 。就走向宽阔无际的田野 。采一把 来往往 中担 负起 乡土文化前进的巨大引 野菜充饥 ，饮一滴清露解渴。然后 ，端坐在 擎。我不能详尽描述一台老式织布机的内 每一股原动力来 自她们血肉的老式机车 部构造．就像每一次看见一件件老去的物 上 。 件上落满尘埃．到底在过去的岁月中曾经 我曾经在历史课本上看见过黄道婆 ． 担负起多么繁重的劳作。但我知道。清楚地 那端然静淑的模样分明是外祖母当年的样 知道．在每一件老去的物件里 ．凝集着祖先 子。走进泛黄的历史册页。她有佛的良善， 的血汗与泪水。如今在乡下的仓房里，一架 有菩萨的慈悲心肠．也有女娲血脉里的母 从外祖母的织布机上拆下的踏板．．静静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