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与实用主义.PDF

胡 適 與 實 用 主 義 ● 趙稀方 提到胡適的哲學觀，人們會不期 真理論入手，再到實在論，最後談方 然地想到實用主義。的確，胡適終生 法論。 以實用主義的信徒自居，論者在批判 胡適哲學思想時，也逕直以實用主義 為對象。但實用主義究竟在多大程度 兩 種 真 理 觀 上能涵蓋胡適的思想呢？筆者以為， 胡適終生以實用主義 這個問題仍值得進一步追究。 按照理性主義的解釋，真理是指 的信徒自居，但實用 胡適是在赴美之後才接觸實用主 觀念與客觀實在的符合，但實用主義 主義究竟在多大程度 上能涵蓋胡適的思想 義的，而他的一些基本思想——如 者對此不以為然。詹姆士認為，可感 呢？筆者發現，實用 中國古代自然主義及西方近世科學思 覺事物的真實觀念的確是摹仿這些觀 主義在胡適那事實 想則在赴美之前早已形成，正是這些 念的，譬如閉上眼睛，我們可以想像 上已經支離破碎，它 被有意無意地消融到 思想對胡適日後接受實用主義構成了 出牆上的鐘的真實外表，但其內部零 他 原 有 的 思 想 中 去 障礙。筆者發現，實用主義在胡適那 件的觀念就不足以成為一個摹體了。 了。 事實上已經支離破碎，它被有意無 有人可能提出異議，因為我們可能見 意地消融到他原有的思想中去了。 過內部機件，或者可能是個鐘匠。但 John Dewey 若再進一步談到鐘的 「計時功能」和發 按照杜威 （ ）對詹姆士 William James 條的 「彈性」時，我們的觀念所摹仿的 （ ）理論的分析，實用主 義包含了三個方面：一、實用主義是 究竟又是甚麼呢？由此可見，事物很 一種方法論；二、實用主義是一種實 難為觀念所準確摹仿。而且實用主義 在論；三、實用主義是一種真理論。 又要問：所謂觀念與實在的符合究竟 本文即從這三個方面展開論述，分析 何義呢？如何檢驗呢？如果真理僅僅 胡適思想對實用主義的背離程度。因 是一種靜止思想的 目的本身 ，那是無 為行文需要，本文在論述順序上先由 濟於事的。不同的觀念在實際生活中 應有不同的效果 。基於此，實用主義 合適，是不是毫無遺漏地和經驗所要 胡適與實用主義 89 認為，判斷正誤的標準應是其不同的 求的總體密切結合。如果神學觀念能 功效 。詹姆士說 ：「真觀念是我們所 夠作到這些，特別是對上帝的觀念竟 能類化 ，能使之生效 ，能確定 ，能核 證明能夠作到這些，實用主義怎樣能 實的；而假的觀念就不能。」1強調思 否認上帝的存在呢？ 想觀念的現實結果 ，這一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