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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流动的研究方法 ：指标与模型 李 煜 摘要：本文回顾了社会流动研究中“流动表分析”技术的源起、发展历史、分析思 路和功用。作者将流动表分析技术中的各种模型，依据研究者分析 目的的不同区分 出两个主要的类别：概括性取向模型和分析取向模型，并比较两者不同的研究思路和 分析策略。文章最后介绍了这一统计模型最新的状况和发展前景。 社会代际流动研究一直是社会学研究的核心领域之一。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这个领域 无论在研究的理论还是方法上都有了长足的进展 (Goldthorpe2000，2005)。其研究的对象是， 一 个社会的代际流动的范围、程度和模式。在最近的二十年，研究的焦点开始转向 “比较流动 研究”(ComparativeMobilityResearch)。研究不再局限于对一时一地的分析，而扩展到多国或 不同时期间的比较。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在不同的经济和政治制度下 ，在经济不同发展阶段、 不同工业化水平下 ，社会流动的范围、程度是否变化?如何变化?流动的模式是否相同?从研 究方法的角度，这些问题的回答 ，都依赖测量技术上两个问题的解决：如何测量流动程度；如何 描述流动模式。 对流动程度的评估 ，即估算一个社会整体上的流动性或继承性有多大，是流动研究的首要 问题。因为这一指标的理论意义在于，它是社会开放性程度的直接体现。一个社会代际流动 性越大，继承性越小，那么这个社会就越开放；反之就越封闭。同时，长期 比较流动研究也表 明，不同的阶层在流动性和继承性上各具特征；在不同的经济制度和社会条件下，不同国家间 的流动也有差异 (EriksonGoldthorpe1992)。这意味着在同样流动程度下，可能存在不同的 流动模式。不同阶层出身的后代对获得各种社会地位的机会是不同的，流动模式就是指不同 阶层后代社会流动的机会结构。所以，在流动研究中，除了对流动程度做出整体评估外，还必 须关注具体流动模式及其差异和变迁。社会流动程度和流动模式成为社会流动研究中两个核 心概念和分析重心。 针对这些问题 ，比较流动研究的学者们发明了一套独特的统计模型和指标，用以精确地测 量一个社会的流动程度和代际继承模式。国内的相关研究对这套研究技术的状况和进展不十 分熟悉，所以有必要就其发展历史简单予以回顾，并介绍相关统计模型的基本思路及其最新发 展。 流动率及其局限 如何测量一个社会的代际流动有多少，这似乎不成为一个问题。代际流动，定义就是子女 是否处于与父辈相同的地位。那么，只要望文生义就知道，可以把子女分成两类，一类子承父 · 2l · 业，获得与父辈相同、相似的地位，这是没有发生流动的一类。另外一类就是子女的职位有明 显的上升或下降的，即发生流动的一类。这类人所 占的百分比就是流动率。尽管在一些具体 的技术细节上(如父辈和子女的社会地位应该用什么指标测量，阶层分类的标准应该如何等) 学者们的方法可以不同，但早期的社会流动的指标的确是基于这一简单直观的思路。例如粗 流动率 (Grossmobilityrate)就是流动表中所有非对角线人数 占总人数的百分比。而流人率、 流出率也只是分类的条件百分比。虽然形式上更为复杂，计算思路没有任何改变。 这一切随着一场著名的争论而改变。这场争论主题是关于工业化过程对社会流动有怎样 深刻的影响。即在基本实现工业化以后，不同社会或者同一社会的不同时期 ，流动率是否还会 发生变化，是否存在一个不变的流动率? 最早提出这一假设的是Lipset和 Zetterberg(1956)。他们使用西方9个国家的l2个男性 流动数据，粗略地分成三个职业阶层 (白领、蓝领和农民)，发现蓝领与 白领之间(绝对)流动率 在西方各国间和一国的不同时期基本相同，而农民到蓝领与 白领的流动率取决于三个类别的 相对规模。基于这个分析，他们提出一个著名的假设：“社会流动的基本模式在各个西方工业 化社会中基本相同”(LipsetandBendix1959，P．13)，后人称之为Lipset—Zetterberg假设。这 一 大胆的假设引发广泛的讨论，有学者批评它是基于粗糙分类的二手数据，结论并不可信；也 有指出这一结论没有经过严格的统计检验，实际上检验后各国之间的差异是显著的(Gam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