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创造性转化.pdfVIP

第25卷第2期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01．25 No．2 2008年6月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Journal of~ocial Sciences Edition Jun．，2008 乡村的创造性转化 赵旭东 从台湾中研院民族学研究所来大陆做学术访问的黄应贵教授，这个(2008)初夏来到北京，在中 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人类学理论与方法研究中心展开他的三次演讲，演讲的内容多集中在经济人 类学的领域，特别是探讨新自由主义世界经济环境下的地方社会与文化的问题。在此之前我还清 楚地记得．2005年的秋天我特别邀请他来中国农业大学参加社会学系主办的首届“乡土中国研究 的新视野国际论坛”的时候，黄先生就已经开始有这方面的思考和研究成果了，那次报告会上我们 特别为黄先生安排了一个主题演讲，他给出的主题演讲题目是“农村社会的崩解?当代台湾农村新 发展的启示”，后来这篇文章发表在去年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科版)上_l J，这次我收到了黄先生面 赠的文集《人类学的视野》，同样也把这篇文章收录在其中，足见黄先生对于这篇文字的重视以及对 此类问题的关注。 在“农村社会的崩解?”这篇文章里，黄先生所强调的是即便在许多人认为伴随着全球化与城市 化的进程，农村社会将会不复存在，农村似乎正在走向逐步衰落和崩解的尽头!但是，如果有兴趣 去仔细地观察一些现象，台湾如此，中国大陆也不例外，随着大量农民工进入城市，随着留守儿童、 妇女和老年人的增加，真的涌现出了一些“农村凋零的现象”。在大陆，一些描述农村凋零的新语汇 也开始进入到学术的讨论中来，如“原子化”、“留守村落”、“空心村”、“3861部队”等等，另外还有一 些让人触目惊心的乡村生存状况的调查报告，这些都在进一步强化着乡村社会正在走向衰落的一 种印象，而一些以“三农问题”为研究对象的研究者已经开始积极地投身到被界定为是出了问题的 乡村社会的“诊治”中去，他们试图借用晏阳初、梁漱溟这样的乡村建设的先驱者逝去的灵魂去附着 到新时代的被他们界定为是一片狼藉的乡村社会的重建上去 J。但是，黄先生在台湾的研究已经 告诉了这些社会重建者这样做是多此一举。在面对这样快速的社会转型之时，乡村社会也在迅速 地行动起来去自发性地应对这种外来的、总体上可以被称为“新自由主义经济”的大环境的挑战。 在台湾，我们看到了在一些交通便利的地点发展出来以资本主义组织方式来运营的农业企业，还有 像达娜伊谷生态公园、布农部落物这样的文化或地方产业以及像阿美族、新头港村的两地社会、陈 有兰溪流域的具有地方新抵抗能力的区域体系、会灵山的新社会运动、东埔社的文化再创造之类的 新文化形式，这些都在预示着一种来自地方社会的创造性转化力量，这种力量使得人们对于农村兴 衰的忧虑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在黄先生的研究看来，在这种地方性的转化力量发挥作用之后，转化 出来的是一种新的社会形态，也许可能很难再用即有的“农村”来加以概括。正如其所言： 在工业化、都市化与全球化冲击下的农村，因人口迁移、当地生计凋落等现象．让我们 容易有农村社会没落乃至崩解的印象，但实际上它可能已在形成另一种不同的社会形态， 而不再是个有关农村兴衰的问题。【lⅢ0 在这里我们关注到的是黄先生所描述现象背后的理论企图。此前有桑高仁(P．Steven San— gren)所提及的中国社会中的文化再生产的异化形式之探讨[4]，而黄先生的视角则进一步将桑高仁 的讨论引向深处。至少这让我们开始有百倍的信心去摆脱掉传统与现代这样两级的思维，既有的 研究似乎都在原地打转，要么是过度强调现代化对于地方社会的侵蚀，要么就是极力地掩盖地方社 会自身变化的事实和接受外来事物的吸收能力，而去一味地强调传统文化的自成一体，这些都无法 真正涵盖动态的和流变的社会事实。在中国大陆一样是可以感受到黄应贵教授在台湾地方社会所 关注到的事相，但是我们似乎还没有很好的视角去窥探这变化之中的五彩斑斓的转化与变异。黄 · 190·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正 教授所强调的资本主义的经济形式结合了地方社会的文化形式所转化出来的新的文化形式，其有 可能是我们摆脱对于乡村发展的忧郁转而重新去面对这些新的形式背后对旧有的资本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