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主义的指称论与真理论应该是 - 北京大学哲学系.doc

物理主义的指称论与真理论应该是怎样的 叶峰 （2012年4月修改稿） （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暨北京大学哲学系） 摘要：本文探讨一个真正物理主义的指称论和真理论应该有怎样的目的、形式、与基本假设，并尝试在物理主义的框架下回答有关指称与真理的一些常见哲学问题，比如，“真”属性的承载者（truth bearer）是信念、语句还是命题？是信念或语句的具体实例（token）还是抽象类型（type）？真是否某种对应？真理与被核证的（justified）信念、有用的信念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一个指称论和真理论是否应该蕴涵实在论或反实在论？ 关键词：真理，指称，物理主义 1、引言 物理主义是当前国际哲学界的主流哲学世界观之一，许多哲学家同情物理主义。但一些似乎同情物理主义的哲学家，却提出了（或支持着）很不一样的指称论与真理论。比如，目前最流行的一些真理论的提出或支持者Field, Horwich, Amstrong、Kitcher都至少显示过同情物理主义的立场，但他们提出或支持的真理论，却似乎在根本点上互不相同，也很不同于笔者所理解的物理主义的真理论。 笔者近年来一直尝试在物理主义框架下分析一些传统哲学问题，尤其是认识到，物理主义应该是一种“无我”的世界观，而且这是澄清传统哲学中许多令人困惑的问题的关键。换句话说，许多明确反对实体二元论、同情自然主义或物理主义的哲学家，在思考、讨论哲学问题的时候，依旧下意识地、隐含地预设一个无形的、不属于自然世界的、与所谓“外部世界”相对的“认知主体”或“自我”，将认知看作这样的“主体”对“外部世界”的认知，而不是明确地承认人类认知者就是人类身体与大脑，是时空中有结构成分和因果-进化历史的生物-物理系统，因而认知过程是自然过程，是大脑与环境的因果交互作用过程。笔者将这种对一个无形的、超自然的“认知主体”的预设称为“我执”谬误，因为它是源于人类大脑的自我意识的一种自我中心本能。笔者认为，“我执”谬误是产生许多哲学难题的根源，而且，一但放弃“我执”，一但明确地承认人类认知者就是人类身体与大脑，是时空中有结构成分和因果-进化历史的生物-物理系统，承认认知过程是自然过程，传统哲学中许多模糊不清的概念就可以得到澄清，一些难题就可以被消解。而且，一但放弃“我执”，我们还可以将许多传统哲学问题转化为科学问题，进而构造从科学的角度看有实在内容、可以积累进步的理论，突破传统哲学中一些一直在原地踏步的玄想、思辨。本文将针对传统哲学中的指称论与真理论，继续这个研究思路。 本文将首先说明，在“无我”的物理主义世界观下，语言是什么，语言与其它事物之间的指称与“真”关系应该是什么之间的关系。然后由此出发推演出，一种真正物理主义的指称论与真理论应该有怎样的目的、形式与基本假设，有怎样的推论。概要地说，本文的基本结论包括： 在物理主义世界观下，语词、语句、概念、信念、思想等等，都应该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它们与其它事物之间的关系，包括指称与真，是自然世界中物与物之间的自然联系，而不是一个超自然的“主体”，在用非物质的“语言”，去“指称”或“对应”所谓“外部世界”中的事物或事态。 指称与真不是大脑中的事物与环境中的事物之间的简单对应，指称与真还依赖于大脑的进化历史、个体发育历史、以及个体发育历史上大脑所处的实际环境。 指称与真的初始承载者（primary bearers）是自然世界中实际存在着的，由大脑神经元实现的概念、思想的实例（tokens），以及自然世界中实际存在着的，作为声音、文字模式的语词和句子的实例（tokens）。至于人们通常所说的，作为抽象事物的公共概念（或含义）和思想，还有语词和句子的所谓抽象类型，以及命题等等，它们应该理解为虚构，就像 “一个典型的武汉人”是虚构那样。 物理主义真理观既不是传统的实在论，也不是传统的反实在论，因为传统的实在论与反实在论双方都隐含预设了超自然的“主体”，都陷于“我执”谬误。 信念的核证（justification）及有用性也是大脑中的事物与环境中的事物之间的真实的自然属性，它们与真不等同但又密切相关。对于一些类型的简单信念，真与核证，真与有用性，都在概率上正相关（但不等同），对于其它更复杂的信念，真与核证及有用性的正相关度会减弱。 这样一个物理主义指称与真理论，与当前流行的各种同情物理主义的指称与真理论都有所不同。为了表示区别，有时本文称这里所设想的物理主义指称与真理论为“真正物理主义的指称与真理论”。 当前有关指称和真理的哲学研究包括了多个方面，比如至少包括了研究如下一些问题： 指称日常生活中遇到的物理对象、属性的词项或概念，与那些物理对象、属性之间的指称关系在于什么？描述日常生活中的物理对象的简单语句的真值在于什么？ 科学理论中的一些指称不可直接观察到的物理对象（如“电子”）的词项或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