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组织路径的体制转轨逻辑——对我国体制改革30年的理论思考.pdfVIP

广东社会科学 2008年第6期 基于组织路径的体制转轨逻辑 — — 对我国体制改革3O年的理论思考 王 琚 [提 要]为什么诺思根据西方世界的历史经验而提出的制度变革与经济发展之间的 “标准处方” 不完全适合于解释我国体制变革的实践?本文认为，这与我国基于组织的变革路径相关。沿着这种路 径，以行政与财政性分权为发端的地方政府作为竞争主体的作用、政企分离的可行性安排 以及分离后 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的关系重构等构成了我国经济体制转轨的特征性逻辑。理解我国的这个体制转轨 过程，对于丰富制度变迁理论是有意义的。 [关键词]标准处方 组织路径 市场路径 [中图分类号]F12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一l14X(2008)06—0005—08 一 、 问题的提出 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在积极推进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轨的同时，国家经济 实力与人均收人水平都取得了世人瞩目的发展成就。1978～2007年间，我国GDP年平均增长率 达到了9．8％。这比20世纪60年代至8O年代后期被称为 “东亚奇迹”的 “亚洲四小龙”8％左 右的年平均增长率还要快。我国综合国力总体位居全球第4位。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从375元增加 到了17200元，年均名义增长率为 14．1％。体制转轨时期的我国经济快速持续增长引起了国内 外经济理论界的极大兴趣。如何解释我国经济体制转轨时期的经济快速发展?最直接的观察是， 我国的人 口与资源条件没有改变，只是变革了经济体制与政策环境，其结果，经济增长就发生了 明显的变化，这印证了制度变革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 然而，当我们进一步考察制度变革是如何影响我国的经济发展时，就不得不涉及到诺思 (NorthandThomas，1999)等人就制度变革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而提出来的 “标准处方”。在 他们看来，制度变革的关键在于，确定产权保护的司法体系与制度。缺乏明晰的产权保护制度， 就不可能有持续的经济增长。这样，制度变革与经济发展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因果逻辑。这种因果 逻辑得到了西欧等一些国家在 14一l5世纪期间在产权保护与司法体系确定后经济才出现发展的 5 历史验证。30年多后，诺思 (North，2005)在 《理解经济变迁过程》一书中把这种因果逻辑概 括为西方国家发展的 “标准处方”。当用这种 “标准处方”来试图解开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制度变 革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时，我们会发现，这种 “标准处方”与中国制度变革的实践之间存在 着很大的差异，至少可以说，我国转轨时期的快速经济增长并不是在健全的产权保护与司法体系 的条件下出现的，而是在产权保护与司法体系不完善的体制下发生的。一些学者都曾分析过我国 经济转轨时期模糊产权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并把这种关系看成是我国经济转轨时期的一种特 有机制 (李稻葵，1995)。在诺思发现了西方国家的历史概括与我国经济转轨时期的增长实践存 在的差异后，他也承认了我国经济转轨时期的发展特殊性。他认为， “出现在西方世界的制度， 如产权与司法体系是不能够被原封不动地复制到发展中国家的。关键在于创造激励结构，而不是 对西方制度的盲 目模仿。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中国发展出一种信念结构：这种信念结构 无需借助任何西方的标准处方就实现了经济的快速发展”。到 目前为止，虽然许多学者都意识 到了我国转轨时期的发展实践与发展的 “标准处方”之间存在着差异，但是并没有深究以下的 问题，即为什么会存在着这种差异?为什么我国没有沿着诺思等人开出的 “标准处方”进行制 度变革与发展呢?我认为，这主要取决于我国经济体制转轨的路径依赖，不同的路径依赖决定着 不同的制度变革过程。本文第二部分依据科斯理论划分了变革路径的类型，并指出了基于组织的 路径作为我国体制变革的特征。随后的三个部分分别考察了我国在组织路径下围绕着中央政府与 地方政府、地方政府与公有企业之间的分离以及政府与企业关系的重构机制的历史过程，通过这 三个部分的考察，本文试图概括出一条我国30年来体制变革的发展逻辑。最后一部分是本文的 结论。 二、转轨路径的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