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之流与生死超脱——郭象哲学中的时间意识.pdfVIP

◎詹冬华 许 蔚 内容提要 在魏晋玄学中，郭象对时间问题的思考很有代表性。他不仅以理论的形 式总结了自汉末以来文人对时间迁逝的集体性咏叹，而且以超前的理论眼光透析了时间 的本相，并将时间迁逝的问题有效地引入到生死解脱的本体求证中来。更关键的是，郭 象进一步加快了庄子世界中的自然万化流程，并以无数的瞬间点来切割绵延。尽管这种 瞬点时间观念只是一些萌芽，但为以后佛禅的时间空观思想入主中土提供了一个很好的 理论平台。 关键词 魏晋玄学 郭象 时间意识 瞬间 绵延 [中图分类号]B23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47—662X(2008)03—0O46—07 庄子所开启的对时间的存在论体验，到魏晋玄 来形成的一股贵无仁放的玄风，提出一种崇有轻无、 学中已经呈现出分流的趋势，一是阮籍的诗性言说， 融自然与名教于一体的玄学新理念。其总的思想框 一 是郭象的哲性思辨。毫无疑问，除了玄学本身的 架是：“以反对无中生有说为始点，而提出自生无待 思想框架中已经包含了庄子哲学这一因素之外，魏 说；进而由自生无待说推至独化相因说，并由独化说 晋这个时代所特有的对时间的敏感性也内在地要求 导至足性逍遥说为中间环节，最后由足性逍遥说得 玄学回答这个问题，不管这种回答是正面的还是侧 出宏内游外，即名教与自然合一说，为其哲学的最后 面的，不管它采取什么样的言说方式，或者内含于什 归宿。”②那么，寻绎郭象的时间观，不可能不关联到 么样的理论问题之中，都不可能轻易回避这个问题。 王弼的贵无论思想，具体来说，是涉及到其崇无本体 关键在于，玄学的回答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人 们的原有认识，它对于人们的世界观和生命观具有 ①动静论并不等于时间观，这是哲学中的两个不同的理论 什么样的影响：魏晋玄学对时间问题的接续主要表 问题。动静论根源于本体论，是本体论的逻辑展开，它讨论的是 宇宙万物的存在方式，具体来说是事物的运动变化问题。而运动 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动静论①，一是生死观。前者直 变化总是处于时间当中的，或者说，事物的运动变化本身就体现 接导源于有无之辨的本体论，后者是生命观问题。 为时间。所以，动静论和时间观是紧密关联在一起的，在魏晋玄 本文主要是从这两个方面来考察郭象对时间问题的 学中，动静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可以从中引申出相应 的时间观念。或者也可以这样理解，动静论是魏晋时期的哲学精 基本看法，并藉此探索其在中国古代时间问题链条 英在面对时间迁逝的残酷事实时所作的一个理论性回答。在中 中的位置。 国哲学中，动静还是一个人生论中的重要问题。儒墨主动，道家 主静，宋明道学中，大多都讲动静合一，清代王夫之则主动。参张 一 对静点时间的否弃 岱年：《中国哲学大纲·人生论》，《张岱年全集》，河北人民出版 社，1996年版，第465页。 众所周知，郭象注庄，目的在于反对自何、王以 ②许抗生：《三国两晋玄佛道简论》，齐鲁书社1991年版，第 140页。 。。 绵延之流与生死超脱 论之下的动静观问题。 动，这不是万物自然本性的要求。所以事物之变化 在现象世界里，任何事物都是处于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