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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当代文学 论《风景》中的人性恶 刘爽武汉大学 摘要：《风景》以“小八子”——一个死去的孩子的视角，注目底层人群的生存状况，对父亲一家进行了多角度叙 写。由一双眼睛在背后盯视着生活，奠定了作品阴冷的叙述底色，直穿生存具体，冷静客观的阐述“小八子”所看到的 一切。作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性作品，在表现真实生活的同时，它也揭示了人的深层精神，即人性恶。本文将从生 存本能所诱发的人性恶，家庭环境所逼仄的人性恶，欲望扭曲所催生的人性恶这三个方面予以阐述，旨在揭示人性恶在 《风景》中的体现。 关键词：风景；人性恶；生存本能；家庭环境；欲望 《风景》在叙述时有意淡化了主人公成长过程的背景 走入杨家，那完全是另一种活法，他们相亲相爱、民主平 事件，如“反右”、“文革”、改革开放，而将“人”作为 等、温情脉脉。杨家优雅的环境对他是一种诱惑，更加深 落脚点。笔者认为，整部作品从生活的各个方面均体现出 了他对原本生活的鄙视和否定。他全身心投入的这场不现 了人性的恶，恶是普遍存在的。《风景》描写的人物多是 实的爱情，最后像泡影一样破灭了。杨朗为了返城，不惜 挣扎在贫困线或死亡边缘的底层小人物，为了维持基本的 以自己的贞洁来交换。她不满足于和二哥在一起的生活， 生存，保持生命的延续，他们常常以生存的本能为第一目 所以她抛弃了二哥对她的爱情，用贞操换了职业，这又是 标，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以踩着他人的身躯前进，为了更 人性脆弱的体现，她是习惯优越生活的一个女孩，不可能 多的重视，故意导致亲兄妹挨打。父母间暴力又粗俗，兄 为了二哥而留下。 妹间欺骗又嘲笑。先天的生存本能理所当然地被置于后天 七哥对爱情的态度在权欲横流的当代社会是一种典 的道德文明之上，人伦亲情“自然”地消解在“弱肉强 型。七哥在家是一个不被承认的孩子。然而，命运凄惨悲 食”的动物性本能之中。人性之恶与生存苦难在小说中就 凉的七哥，却意外地因下乡时梦游事件和苦大仇深的家史 像一对孪生兄弟，相生相伴。现实的残酷往往诱发或暴露 而上了北京大学，挤入知识分子行列。打小生活环境的恶 出隐藏在人内心深处的恶，而人性之恶却又使人们的生存 劣，生存地位的低下，铸就了七哥阴暗畸形的心灵，滋长 环境更为艰难，这似乎构成了一种无论怎样也逃脱不了的 了七哥对功名异乎常情的炽热追求。他认为自己活着的目 怪圈。 的就是为了改变命运，就是为了摆脱恶劣的生存环境。为 一、生存本能所诱发的人性恶 此他选择了大他八岁，又不能生育的某个高干的女儿，甩 “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 掉了与自己真心相爱也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大学教授的女 无不为已。”《孟子-梁惠王上》里的这句话似乎把物质生 儿。七哥利用高干女子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高干女子在 活的贫困与胡作非为画上了等号，这在教育还没达到较高 看清楚一切无法摒弃对男人和性以及婚姻的本能渴望，步 层次的社会条件下似乎言之有据。所谓的“人性恶”，不 入婚姻。七哥因为舍弃不了本能对权力和金钱的追求，屈 仅仅是指人性中对他人的侵犯性与破坏性．还指人性的脆 服于权力和社会地位，却让另一个女孩把眼泪都流干了。 弱性，它在很大程度上源自于对生存条件的不满足，而本 二、家庭环境所逼仄的人性恶 能则是它的原动力。后者虽非主动制造恶，却为恶的得逞 《风景》以写实笔调写了父亲一家在恶劣的生存环境 让出了一条又一条的道路。 中亲情的淡漠、冷酷乃至泯灭。在如此艰难的环境面前， 作为长子的大哥，由于家里过于狭窄无处可住，只能 一家人非但没有团结取暖、跨越艰难，相反，还互相摧 成日成月成年地上夜班。邻居白礼泉出于好心，白天让他 残，彼此间藏匿着一颗残酷、冷漠和恶毒的心。方方曾 睡在自己家。大哥在自家住的时间久了，在性本能的催动 说：“写这部小说并不是在作道德审判，我只是想展示亲 下，难以抗拒肉欲的引诱，与枝姐发生了关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