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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08年第2期(总第107期) 传统文化中的彩礼及其流变 于晓青 (华东政法大学上海200042) 摘 要：彩礼是我国古代婚姻制度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随着社会变迁，它经历了由古代国家法至民 间习俗，再由民间习俗回到国家正式制度的变化。这一历程表明，国家法必须以民间习俗为基础，只有与民 间习俗协调统一，国家法才具有生命力。 关键词：彩礼；民间习俗；国家法 中图分类号：D909．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951(2008)02—0178—06 按《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彩礼”专指“订婚 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 时男家送给女家的财物”。…它是“父母之命、媒妁 (二)》第十条：“当事人请求返还按照习俗给付的彩 之言”的聘娶婚制的产物，在中国古代“男女无媒不 礼的，如果查明属于以下情形，人民法院应当予以支 交，无帛不相见”(《礼记 ·坊记》)。“非受币，不交 持：(一)双方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的；(二)双方办 不亲。”(《礼记 ·曲礼》)彩礼作为正式的婚姻礼仪 理结婚登记手续但确未共同生活的；(三)婚前给付 最早规定在西周“六礼”④，由“纳征”演化而来。如 并导致给付人生活困难的。适用前款第(二)、(三) 果我们把礼看做是国家法律渊源之一的话，那么彩 项的规定，应当以双方离婚为条件。”这一规定是针 礼从西周开始即以国家法的制度而存在，并一直沿 对彩礼返还纠纷而设定的解决方案。虽然传统的 袭至清末，中华民国时期《中华民国民法》还规定订 “彩礼”自根据地以来被视为买卖婚姻、包办婚姻的 婚或结婚须有媒妁之婚书或收受聘财方为合法有 手段而被废除，但作为历史的积淀和文化上的传承， 效。但在共产党实际控制的根据地时期，收受彩礼 作为一种婚姻习俗它仍较普遍地存在于我国民众的 被认为是买卖婚姻的手段②，彩礼在法律上明文予 现实生活当中 ，一旦婚姻不成，因返还彩礼而发 以废止③，直至新中国成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 生的纠纷便被告到法庭，于是，在处理彩礼返还纠纷 法》均未出现“彩礼”一词，亦未规定相应的彩礼制 度。从此，彩礼彻底被排除到国家法之外，演变为民 中，关于彩礼的法律性质及彩礼返还等问题在该司 间习俗。 法解释出台之前早已成为讨论的热门话题。法释 本文之所以关注这一民间习俗，主要是因为它 (2003)19号司法解释使消失了几十年的彩礼重又 于2003年以司法解释的形式重又从民间回到了国 出现在国家法中，它在国家法中所经历的从有到无、 家正式制度当中。法释(2003)19号最高人民法院 再从无到有的运动过程引起了笔者的兴趣。自根据 收稿日期：2【x】7—11一l0 作者简介：于晓青(1966一)，女，山东章丘人，浙江工业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华东政法大学2005级法律史博士生。 ① 《仪礼·士昏礼》和《礼记·昏义》中“六礼”依次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当然西周时期尚有《毂梁传》 言“礼有纳采，有问名，有纳征，有告期，四者备而后娶”(庄公二十二年)，据此，则婚礼有五。但是，郑玄之后，六礼被公认为周代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