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破碎旧山河，对此茫茫百感多——试论沈家本先生诗歌中的忧国情报国志(1).pdfVIP

可怜破碎旧山河，对此茫茫百感多 ——试论沈家本先生诗歌中的忧国情报国志 沈厚铎+ 可怜破碎旧山河，对此茫茫百感多。 漫说沐猴为项羽，竞夸功狗是萧何。 相如白璧能完否，范蠢黄金铸几何。 处仲壮心还未已，铁如意击唾壶歌。 这是沈家本先生1913年春，创作的七言律诗《梦中作》。已经是民 国三年了，国家政局混乱，已经退出政坛的沈家本先生经过反复推辞， 终于未就任司法总长之职，而运离政坛的老人，对动荡的局势，对国 家的未来充满了忧患，发出了感慨。这纷乱的政局，这支离破碎的国 家何时才能安定?“对此茫茫百感多”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愤慨。那 些政治的铁腕们，为了达到个人权利的野心“竞夸功狗是萧何”，如同 晋代王敦这样大搞内乱的人，“壮心”“还未已”做着自己的壮志梦以 铁如意击打唾壶为节，将一个好好的唾壶打得残缺不全。就是这年的 初夏端午节的这一天，这位忧国一生的老人与世长辞了，他带着茫茫 百感离去，他没有看到国家的光明。 沈家本先生作为一位我国近代为法律改革中作出巨大贡献的法学 家，一生创作了六百多首诗歌。在他的诗歌中，充满了忧国忧民意识， 忧患出于报国志，报国志出于爱国心。当然，沈家先生心目中的国与 清王朝是紧紧连在一起的。从他的诗歌中，可以直接地读出他的这种 忧国情报国志。沈家本先生的诗歌，收集在《沈寄移先生遗书·枕碧楼 偶存稿》的七至十二卷之中。其排列以年代为序，七卷起自辛未 ·中国政法大学法律古籍整理研究所教授。 57 歌伴随了沈家本先生的一生，也反映了他一生的思想感情。他的诗中 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人之常情尽囊其中，于国于民之忧患也贯穿始终。 或许这忧患正是他晚年奋力修订法律，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锐意改革的 动力。 一、早期诗歌中的报国壮志 沈家本先生最早的诗是收于《枕碧楼偶存移》卷七的《咏史小乐 府三十首》。这一年他十九岁，正是勤奋读书求取功名的时候，《咏史 小乐府三十首》或许正是他读史的心得。我们从这些小乐府诗中对历 史人物的赞美或唾弃，可以看出这位当年这正值气风发的青年的一颗 报国的雄心和成就一番事业的壮志。他赞赏陈涉大义凛然高举大旗逐 鹿中原的勇气与壮举，他这样写到： 守冢高皇置，云沉大泽乡。 中原多逐鹿，首事夥颐王。(一) 虽然最后是汉高祖刘邦取得政权，但不能忘记首先起事的“夥颐 王”陈涉。他赞赏大义灭亲恢汉室的周勃陈平。 大义亲忧灭，休腾卖友讥。 公言杀诸吕，血溅汉臣衣。(十八) 对于以才略与武功为国家驱逐异族侵略的卫青、霍去病，沈家本先生 以诗颂之日： 志雪高皇耻，河南郡县开。 单于庭北走，卫霍信雄才。(十九) 他欣赏羡慕古人建功立业名传千古： 勋业争方召，深思出汉朝。 中兴苏祭酒，图画姓名标。(二十八) 由于苏武之忠贞，汉宣帝给苏武赐爵并将画像悬挂在麒麟阁，苏武之 名流传千古，是青年沈家本先生所仰慕的。对于执法不避权贵，终被 58 腰斩的赵广汉，对刚正直谏终被诛死的韩延寿，都赋予了极大的同情： 一代称贤傅，伤哉饮鸩时。 赵韩两京兆，死后令人思。(二十九) 他在另一首诗《走笔》中，就更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报国之志。当时 太平军烽火四起，清官军节节败退，他写道： 身世蓬飘梗， 光阴斧烂柯。 百年忙里促， 万感泪中多。 酒好不能饮。 诗成空自歌。 囊余一长剑， 倚柱几摩挲。 面对大厦将倾的王朝，他感到十分的焦虑。手抚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