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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哲学 2012年第5期(总第124期)／九月号 MODERNPHILOSOPHY 第二自然研究的四种进路8 马万东” 【摘要】“第二自然”作为表征人的活动及其产物的重要概念，在国内学界却一直未能引起重视和专门研究。因此，本 文梳理了关于第二自然研究的四条进路，分别为现代德性伦理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现象学和社会哲学，意在展现出 第二自然丰富的理论内涵和广阔的理论前景，并呼唤一种第二自然研究的语言哲学新进路。 【关键词1第二自然；实践；习性化；对象化 中图分类号：B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660(2012)05一0016—10 第二自然(secondnature)观念在西方思想并明确指认伦理德性为第二自然，从而对德性的 史上源远流长、牵连众多，无论是在伦理学、政 探讨和对第二自然的探讨就合二为一了。该传统 治学、教育学还是法哲学中都占据一席之地。第 中经天主教哲学和苏格兰启蒙运动的传承与发 二自然观念孕育于古希腊智者们的伦理政治问 扬，在康德之后逐渐式微。上世纪50年代，～ 题，其正式提出却肇始于亚里士多德。鉴于该观 部分英美哲学家不满功利主义和道义论，因此试 念强烈的实践哲学意蕴，后世思想家的探讨络绎 图回到亚里士多德，重新开启德性伦理学的理论 不绝，进入20世纪更是掀起一股热潮。美国西 视域，一时蔚为风潮，德性伦理学遂与功利主义 北大学政治学系曾经在2007年专门举办了一个及道义论成鼎足之势，成为规范伦理学的重要组 直接以第二自然为题，为期长达一年的系列学术 成部分。德性伦理学复兴的实质是重新反思伦理 活动，包括学术研讨、专题讲座以及读书报告等 和道德的区分问题，试图回到古代伦理学那里去 形式，其重要性和热烈程度可见一斑。国内学界 发掘能够扭转现代道德哲学日益技术化和教条化 对这个问题尚缺乏足够的重视和专门的研究，笔 的理论资源，因此，当代德性伦理学的内容是古 者曾以第二自然为关键词在中国学术期刊网上搜 典的，其问题意识却是现代的。就古代伦理学与 索，以第二自然为题的哲学论文只有寥寥数篇。 现代道德哲学的差异和分野来说，徐向东有较好 如果我们对“第二自然”做一广义的理解，特别 的概括：首先，对于现代人来说，道德本质上是 是置于诸如自然与约定、自然与文化、自然与精 惩罚性的或者纠正性的；古代伦理学则认为，道 神、自然与社会、自然与历史等概念对立中，则 德与人性的完善具有本质的联系，而且是一个人 相关的研究就十分可观，“第二自然”也因为语 的幸福的构成要素。其次，对于现代道德哲学家 境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理论内涵。综合国内外相 来说，核心问题是“我应该如何行动”的问题； 关研究资料，关于“第二自然”的哲学研究可以 古代伦理学关注的核心问题则是“一个人应该如 大致概括为德性伦理学的研究迸路、马克思主义 何生活的问题”。其三，古代伦理学家认为一个 哲学的研究进路、现象学的研究进路和社会哲学 行动的合理性取决于它们与幸福(也就是对人而 的研究进路。 言的最高的善)的关系，而幸福是和人的完善或 下面分别予以论述。 自我实现联系在～起的；现代人则把幸福仅仅视 为主观欲望的满足。其四，现代道德哲学强调规 一、第二自然观念的德性伦理学研究进路 则的重要性，认为道德生活的要旨就是遵守和服 从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