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随偕老-胡乔木及谷羽.doc

唱随偕老:胡乔木及谷羽胡乔木给妻子取了个新名字 1938年1月，陕北黄土高原依然是一派隆冬景象。一辆卡车顶着凛冽的寒风在崎岖的公路上缓缓南行。这辆从延安到西安的卡车上坐满了人，其中有两位搭车的姑娘，一位是胡乔木的妹妹方铭，另一位就是李桂英。她们都是1937年到延安的，在陕北公学是很要好的同学，同班并同住一间平房。现在毕业了，组织上分配工作，李桂英被分配到安吴青训班，方铭被分配到武汉。 在颠簸的汽车上，两个姑娘轻声地交谈着。 “方铭，你去哪儿?” “先陪你去安吴，再经西安去武汉。” “什么，你也去安吴?” “我哥哥在安吴青训班，我顺便看看他。” 李桂英很吃惊：“你的哥哥怎么在那儿?” 于是，方铭简单地介绍了哥哥的情况：他叫乔木，1937年7月从上海到达延安，现在在安吴青训班任副主任。这样，李桂英未到安吴之前，对胡乔木已经有了一点了解。 为了便于接纳来自国民党地区的大批青年，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在被称为西安“门口”的安吴堡开办“战时青年短期训练班”，简称“安吴青训班”。1938年，安吴青训班开办了十期之多，每期的学员原定一百名，很快就被突破了，以至发展到每期三百多名。这些青年经过学习，被分送到延安的“抗大”、陕北公学、中共中央党校等单位，成为中共培养干部的初级班。胡乔木此时在青训班担任副主任，分管教学，既上课又管理，异常忙碌。 在安吴，李桂英第一次见到胡乔木，后来，她这样回忆对胡乔木的第一印象： “那时，安吴青训班来了许多女学员，成立女生分队，我被分配到那里，担任女生队指导员。我到了安吴堡，到了青训班的班部，见到了主任冯文彬。冯文彬带我们去见副主任胡乔木的时候他叫乔木，后来因与乔冠华同叫乔木，才由毛主席裁决，加上原来的姓，叫胡乔木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胡乔木，他很瘦，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一件古铜色绸面大褂(他在陕北多半穿这件大褂)，留着小分头。他不习惯穿军装，嫌裹绑腿太麻烦。他跟我第一次谈话，介绍女生连的情况，说明指导员的工作职责。” 安吴青训班设在一个地主庄园里，四周有围墙。在这样小的天地里，一个“乔主任”，一个指导员，联系自然很多。不过，他们之间谈的都是工作。一天，李桂英临时带青训班宣传队到附近的耀县去做宣传工作，胡乔木特地来到女生队办公室，同她谈如何做宣传工作，如何做上层人士的统战工作。胡乔木娓娓道来，有观点，有实例，也有办法，使李桂英深受感染和教育。 有一次，女生队要进行野营拉练，李桂英正在和几个学员一起研究工作。忽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胡乔木。李桂英问：“乔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胡乔木见屋里还有几个人，连忙说：“没有什么事，你们忙吧。”他走了几步又对送出门的李桂英说：“只是来看看你。” 后来，李桂英回忆说：“结婚之后我才明白，那时他已经爱上了我，而我并不知道。” 从那以后，胡乔木来得更勤了，从只谈公事到公私兼顾到倾心长谈。随着互相的了解，两颗心迅速贴近了。李桂英成了他心中的凤凰。胡乔木曾写过一首题为《凤凰》的诗，就是写给李桂英的： 谁最早画出凤凰的形象？ 谁最早唱出凤凰的诗章？ 不知道。多谢往古的巨匠， 让多情的仙鸟歌舞在穹苍。 飞下去，你五彩缤纷的翅膀！ 向天高地远，地久天长。 从相识到热恋，经历了六个月的时光。在和平时期，恋爱六个月不算长，但在战争岁月，六个月时间的恋爱，使许多人羡慕不已。 1938年7月的一天，胡乔木和李桂英把他俩的事向主任冯文彬说了，算是向组织报告了。他们没有举行任何仪式，把行李搬到一起，就算结婚了。那一年，胡乔木二十六岁，李桂英二十岁。 结婚时，胡乔木为新婚的妻子取了个新名：谷羽。这对夫妇的名字，皆取自《诗经》——胡乔木本名胡鼎新，“乔木”是他的笔名。这笔名取自《诗经·小雅·伐木》：“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乔木，即高大、挺拔的树。 而“谷羽”，则是“出自幽谷，迁于乔木”的鸟，羽即鸟，当然不是一般的鸟，而是那歌舞在穹苍的多情的仙鸟——凤凰。谷羽就是乔木心中的凤凰! 没有婚服，没有戒指，他们的结合就像黄土地一样简朴。过了快一年——1939年4月，他俩在延安请李昌和黄华等人吃了一包花生米，再请每人吃了碗面条，算是补办了“婚礼”。 烽火岁月 胡乔木与谷羽结婚后不久就被调回延安，担任中共中央青年工作委员会委员。此后一年多时间，由于工作的需要，他们天南地北，团聚时少，离别时长。 一次，胡乔木被派往西南大后方，风尘仆仆，行程千里。此行是秘密的，谷羽只知他要远行，却并不知他的行踪。直至1939年年底，胡乔木返回延安，才与谷羽重逢。一见面他就发觉，谷羽的听力衰减。一问，原来谷羽差一点到另一个世界去了——1939年9月1日，日本飞机轰炸延安。当时谷羽住在延安招待所的一个坚实的窑洞里。飞机掷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