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性大学重建高等教育强国的一个现实命题.docVIP

德性大学重建：高等教育强国的一个现实命题朱景坤 （南京师范大学 教育科学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摘 要 作为独立从事培养人和发现、传承知识的学术共同体，大学本身即为一德性组织。然而，中国今天之大学已蜕化为商业和官僚机构，权力、地位和金钱代替学术成为机构的核心价值追求，德性的迷失使大学陷入深深的危机之中。究其根源，既有大学与外部政府和社会关系的错位，又有大学内部行政权力与学术权力的失衡，是外在压力和自我放逐的结果。在建设高等教育强国的今天，德性大学的重建至关重要，中国大学的前景与中国大学的道德前景密切相关。 关键词 德性大学高等教育强国命题 大学是公众心目中圣洁的象牙之塔，一个充满道德优越感的德性组织，“学院和大学应该表现出远远超过最低道德要求的道德敏感性，因为高深的学问使这些机构具有较为敏锐的洞察社会不平等的能力。[1]”大学应与贪污腐败、道德失却等社会丑恶现象距离遥远，“即使社会的其他部分出现了道德滑坡、衰退，大学也应该独自坚守道德高地的角色定位，不能随波逐流。[2]”然而，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化与大学自主权的扩大，随着高等教育规模急剧扩张后的教育大众化，高等教育繁荣之下却也乱象丛生，大学的腐败事件屡屡发生，德性的迷失使大学陷入深深的危机之中，人们对大学的不满与诘难、困惑与担忧无时不有、无处不在。显然，只有数量而无质量的高等教育、只有知性而无德性的大学难以担当高等教育强国的历史使命，德性大学重建无疑成为高等教育强国必须面对的一个现实命题。 一、大学德性的内涵解析 希腊语中的德性(arete) 是亚里士多德伦理学的一个核心概念，指事物的特性、品格、特长、功能，亦即一事物成为该事物的本性[3]。当希腊人说德性的时候，它是指一种“无与伦比的卓越境界”，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宽阔的伟大。柏拉图把德性作为与人的天赋相适应的品位，将德性分为智慧、勇敢、节制和正义；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德性是一种内在于人类活动本身的、用来使个性达至善福的性质，分为理智的德性和品质的德性：理智的德性通过教导而生成、培养起来，需要经验和时间；品质的德性则来自习惯的锻炼运用。在《欧洲伦理生活史》中莱基将德性分为四类：严肃的德性，如庄敬、虔诚、贞操、刚正等，它们往往带有宗教意味，显示了人性中具有庄严肃穆的一面；壮烈的德性，如勇敢、牺牲、忠烈、义侠、坚毅等，这类德性是对一个人面对艰难困苦和生存死亡时的意志力的检验，往往有撼人心魄的感染力并被视为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温和的道德，如仁慈、谦虚、礼貌、宽和等，它们是使人和睦相处的德性；实用的德性，如勤劳、节俭、信用、坚韧、谦和等，它们是促使人们的事业获得成功的德性。英语中的德性（moral character）是指道德存在的组成部分，是道德存在的表现形式，是道德存在转化为道德行为的最直接、最根本的动力。与德性紧密联系的一个词是德行（moral caliber），是指出于义务而遵守道德律，在抗拒感性诱惑与逼迫的奋斗中的道德意向，它是道德支配下的行动。德性则包含着道德律与敬重两个要点，意味着把握理性中的法则并因敬重而使法则成为意志的唯一动因，因而德性更多地体现为一种精神品质。因而，“德性”是决定意志是否善良的意志的唯一因素，并决定一个行为是否称之为“德行”。在现代汉语中“德性”同“德行”，其义有二：一是指，道德和品行；二是指，讥讽人的话，表示看不起他的仪容、举止、行为、作风等。不管对德性作何种分类，都可以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即“自荷马英雄时代和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来，西方所说的德性尽管一直表现出历史的特性，但是，其论述也一直表现出一种共同的性质，即把德性确定为人的一种本性，确定为人的一种自由自觉的智慧实践。[4]”其实，严格说来，“德性”一词在伦理学理论体系和日常话语的语境中是中性的，它体现为道德主体的道德认知、道德践行的境界与德行习惯和趋势。换句话说，德性可以分为善的德性和恶的德性。不过，“惯常的理论话语一般将‘德性’作为一个褒义词来出场，将其界定为是体现道德主体卓越品质的崇高道德境界和善行习惯与趋势。[5]” 尽管对于德性问题存在许多概述，但是对于“大学德性”，中外思想史上鲜有学术给予专门性的概念界定。的确，相对于大学和道德关系问题的浩繁阐释，大学德性一词的解释则显得相对“贫困”得多。不过古今中外先贤大儒的有关思想为开启智慧之门提供了金钥匙，通过对先贤思想的解读、分析和概括，不仅可以了解大学德性范畴的认知历史和全景图，而且可以给予大学德性以现代意义上的界定和厘清。教育基本理论认为，教育组织至少有三个要素：教育者的有目的活动；教育资料；教育对象。由于“教育者活动的目的产生于对社会需求的选择，归根到底受社会需求及社会条件制约；教育资料源于文化；教育对象是有待培养的人”[6]。因此，大学的德性体现在其组织自身、教育者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