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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第2期 青海社会科学 2010年3月 No．2，2010 SocialSciences March，2010 Qinghai 天作为道德终极根源的成因 扬少涵 【摘要】在儒家思想传统中。天是道德的终极根源。作为道德终极根源的天是形上天，但其最初形式 是自然天。自然天成为道德终极根源的关键因素有两个，从客观方面来说是周人农业生活实践对自然天 的依赖，从主观方面来说是这种天人关系中人们对自然天的情感投射。 【关键词】自然天；形上天；道德终极根源；情感投射 【中图分类号】1122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2338(20lO)02—0179—04 期的农业生活与自然天的特殊关系；二是人们通过情感 一、引言 投射的方式将自然大情感化、生命化、道德化、形上化，最 儒家向来把道德的终极根源上挂于天。孔子说“天 终使之成为道德的终极根源。 生德于予”(《论语·述而》)，孟子也认为道德良心是 二、周人农业生活对自然天的依赖 “天之所与我者”(《孟子·告子上》)，即使主张天人相 分的苟子也说犬是“礼之三本”之一(《苟子·礼论》)。 周人在发祥之初便是以务农兴业。周人的始祖后稷 《中庸》更直接地说“天命之谓性”，人的道德本性是上天 是舜的农师，即管理农业的官员，死后被奉为农神。 赋予的，天是道德的终极源泉。经过宋明理学家的努力， “稷”本来就是一种象小米一样的农作物，“周”的古文字 天被成功转化为更具哲学意义的天理。现代新儒家是高 形也象田中有种植。由此可以想见，周人的确应当相当 唱“天道性命相贯通”，天作为道德终极根源的哲学意识 擅长农业。此后，由于夏人政衰，周人“去稷不务”，放弃 达到了高度的自觉。 祖业，过了很长一段戎狄生活。但在文王之前四百多年 中国先秦的天有多种涵义，如主宰之天、意志之天、 的时候，周人另一祖先公刘“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 感叹之天、情感之天、物质之天、道德之天、形|：之天。其 地宜”，重操旧业，恢复了农民身份，“周道之兴自此始” 中。人格天和形上天都有可能成为道德的终极根源。如 (《史记·周本纪》)。此后的10多个世纪，周人一直以 果人格天成为道德的终极根源，就是一种宗教形态的道 农耕为业。 德哲学；如果形上天成为道德的终极根源，就是一种哲学 早期中国人的农业生活与农业实践一直是围绕黄河 形态的道德哲学。西周早期，帝、天并称，共同承载周人 流域展开的。夏王朝的宫殿建筑在黄河的上游，商王朝 宗教信仰的职责。这时的天是一种具有无限意志的人格 的都城奠基于黄河的下流。周人最初居住在泾渭一带， 天。但是由十政治腐败和自然灾害，西周末年出现了一 到了古公直父及其子季历，先后迁居豳(今陕西郇县附 股疑天怨天思潮，周祚缔造者所承诺的“天命有德”不再 近)和岐山(今陕西岐山县境内)。武王克殷以后，周族 受到信任，人格天的身份和地位遭到前所未有的普遍怀 势力不断向东推进，周人的农业生活圈不断由黄河上游 疑，并最终走向没落。人格天不再町能成为道德的终极 向中下游渗透。早期文明之所以有这种地域选择，是由 根源。所以，作为道德终极根源的天是一种哲学意义上 于黄河流域的自然条件适宜于农业实践。这也是早期人 的“形上天”，而非宗教意义上的“人格天”。 类的共同选择方式。影响农作物生长、从而决定国家财 形上天脱胎于人格天，但无论是人格天还是主宰、意 政收入和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