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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艺术 从感觉开始 一81一 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建设计划项目：e05011 从感觉开始 ——再谈体验的音乐民族志① 萧梅 内容提要：本文以作者与学生们的互动(即作者称之为“课堂音乐民族志”的教学实践)为例，讨论作为音乐学 者，面对研究(学习)对象(或“他者”音乐)的体验、表述及其意义。并及音乐民族志如何在“田野” 情境中，以“缘身性”的实践本体论表现普遍意义上的人性与特殊意义上“他者间”互译的多重 关系。 关键词：感觉；体验；音乐民族志；缘身而现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4270(2010)01—0081—13 触发笔者以此为题的写作有两个背景：其 系似是一个长期困扰学界的论题，比如音乐学 一为“体验”在音乐民族志书写中的意义；其二 写作中“音乐”与“文化”孰轻孰重?笔者并不 为音乐与文化之关系。 想论及二者之间的关系。所谓[eth／no／music／ 前者涉及学科观念问题，即音乐民族志的 ology](学界所戏称的“没有”“音乐”的音乐 文本写作有其场景性、虚构性和视角的约束性， 学)之诟病，所针对的与其说是音乐为何或文 而非对其研究对象(音乐文化)整体而客观的 化为何，不如说是如何写“音乐”。如果能就学 描述。换句话说，它是一种音乐文化的“表 科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音乐观念以及围 征”，而非“事实”(matter)。如果说音乐民族志绕不同的学术问题和学术目的进行的不同学术 的书写，是一种在田野情境中，以体历式的实践 操作进行梳理，我们便会发现“音乐”和“文 本体论，在普遍意义上的人性与特殊意义上的 化”，更多地属于某种方便特定对象的叙事方 互译双方多重关系中的建构行为，它必然涉及 式，而不应为形而上学或坐而论道的范畴对分。 表述者的个人情感、个人的认识论姿态与个人 比如，当我们在中国传统音乐的民族志写作中， 经验背景的合法性，并带来叙事的多种可能性。 面对某一声音现象与既有的描写工具发生抵牾 音乐的存在具有通过体验而展示的品质，在此， 之处；比如我们又如何不受既有描写或分析工 个人是中心词，它凸显了个人(自我)与文化的 具的局限，去捕捉“对象”、即其有意义的成分? 关系。 我们就不可免予探究与声音的产生及其运用相 后者则基于民族音乐学实践中的“音乐” 关的各种关系。因此，在民族音乐学叙事中对 与“文化”。表面上看，“音乐”与“文化”的关 “文化背景”的偏重，或者说对于产生“音乐声 收稿日期：2009—12—10 作者简介：萧梅(1956一)，女，上海音乐学院教授、科研处处长；上海高校音乐人类学E．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上 海200031)。 一82一 从感觉开始 2010年第l期 音自身”这一结果的“过程”的偏重，有时是因 读”研讨课上，学生们以正、反方的辩论方式涉 为既有的知识框架难以实现叙事者的民族志表 及到民间音乐的版权问题。笔者的一位学生认 征，而探求多样性所致。②无论如何，音乐民族 为，在判断作曲或编曲的问题上，仅从谱面分析 志的体验核心仍然是“音乐”。因此，回溯西方 歌曲之间的异同关系存在危险性。因为在民间 民族音乐学之历史脉络，才有以欧洲语境下 音乐中，完全可能存在着记谱和实际音响大相 (尤其是德奥“古典”传统)的“音乐”(mus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