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圣到世俗——东方挂毯与北方文艺复兴绘画中的圣俗空间.pdfVIP

从神圣到世俗 ——东方挂毯与北方文艺复兴绘画中的圣俗空间 FromtheSacredtOtheMundane ——0ntheSacredandMundaneonEastern andNorthernRenaissance Space Tapestry Painting 文·李文峰 14世纪之后，欧洲文艺复兴绘画，尤其是北方文艺复兴 丝绸却极少出现在绘画之中。其背后是否还有更丰富的图像 绘画中，频频出现东方挂毯的形象。这种挂毯产自中东，历 学的意义，值得我们去追问。 史上西亚的安纳托利亚高原、黎凡特地区，埃及北非地区， 事实上，我们还可以看到，这种东方挂毯不单只是出 乃至更往东的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的高加素地区，当地人都 现在特定的题材中，而且还只出现在画中特定的位置——主 善于编织挂毯。随着1220年威尼斯与苏丹王国开始的密切商要是铺置在祭台或祭坛之前，或是铺在圣母玛利亚、圣徒、 贸往来…，这种挂毯于13世纪上半叶也大量输入欧洲。通过 主教正前方的台阶上。显然，这是一种基督教的图像系统， 与现存的同时期的挂毯实物的比较，我们发现大部分欧洲绘 而挂毯与这种系统有着其他的装饰无法l：Btl：l的天然联系，那 画对这种舶来品的刻画都极为忠于实物。而且它出现在绘画 就是它与基督教都发源于中东地区，而且从《圣经》时代开 中的数量甚至比现存产于17世纪的挂毯实物还要多，加上它 始，拥有一件昂贵的地毯就是与财富、权力和神圣性联系在 们通常尺幅巨大，比土耳其和波斯的细密画更能具体细微地 一起的。是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挂毯首先是作为一种象 表现挂毯的细节，所以这类绘画也因而成为挂毯研究最重要 征基督教的中东渊源的符号，而被糅合在基督教的图像系统 的图像文献，今天的研究者甚至直接以画家的名字来区分不 里的。 同风格类型的挂毯。 此外，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最常出现东方挂毯的 一般认为，这种挂毯在文艺复兴绘画中只是作为一种重 圣母题材绘画，主要出自北方文艺复兴的画家群体之手。如 [图1]《圣凯瑟琳的神秘婚礼) 汉斯·梅姆林橡木板油画 要的装饰性因素而存在，最多是一种尊贵的象征，但只要稍 果比较一下影响全欧的意大利文艺复兴(即所谓的“南方文 x73．3cm1 68．3cm 480年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左图) 作观察，我们不难发现，东方挂毯在文艺复兴绘画中出现的 艺复兴”)的圣母题材绘画，我们会发现，意大利的大师们 [图2]《在圣詹姆斯和圣多米尼克 头两个世纪，主要出现于宗教场景中，并且最常见于圣母题 更热衷于描绘宝座上的圣母，并且力求表现出宝座的空间感 之间的圣母子)汉斯·梅姆林 材的作品中，而到了16世纪，它却“飞入寻常百姓家”，成 与体量感，挂毯只在圣母脚下露出一截，或者只是铺在宝座 橡木板油画1303cm×160cm 1 488—1490年巴黎卢浮宫藏 为中产阶级家居场景绘画中常见的形象。可以说，东方挂毯 的基座上，通过宝座的扶手与轮廓，将圣母与两边的圣徒或 (中圈) 主要用于这两类特定的场景，如果仅以装饰或象征尊贵来解 是赞助人隔开，这种图式在我们熟悉的“意大利绘画之父” [图3]《达姆斯塔特的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