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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30 文匯副刊 ■責任編輯：張旭婕 2013年5月7日(星期二) 傳真：2873 2453 電郵：feature@ 本版逢周二、三刊出 歷 蘇州歷來盛產美 豪，三年自然災害時，他們經常以口嚼高級 就了她們當奶媽的機緣，還有一個更加重要 生 活 點 滴 女，休說她們大抵都 糖果而自詡。其實，那會兒他們的上海爸爸 的緣由，就是民間流傳的「嬰兒吃誰的奶便 ■袁　星 長得秀美精緻白皙細 多半已經跟「外室」劈腿了哩。 像誰」的說法，長得端莊些的蘇州女人行情 史 膩，「巧笑倩兮、美 從前上海人喜歡的另一類蘇州女人便是娘 就更加看好。但有個問題，不是所有女人都 目盼兮」，便是一口 姨和奶媽啦。「蘇州娘姨」幾乎成了一個專 能輕而易舉當得奶媽的呀，前提是必須剛生 我的養花 與 柔糯的吳儂軟語也足 用名詞。我曾經在無錫泥人博物館看到過早 過孩子的女人才有「貨乳」的資格嘛。好矛 以令人為之傾倒。這 期的惠山泥人代表作，許多都是以「蘇州娘 盾哦，女人生下孩子，難道自己的孩子不吃 我養花純粹是愛好。養的好不好，順其自然，從未強求過。養花陶冶情操，也曲折 空 蘇 話不假，蘇州女人說 姨」為題材者，她們被捏塑的形象都清清爽 奶嗎？要奶自己的孩子，怎麼可以去奶別人 不少。在眾多小曲折中，記憶最深刻的，是那次半路「搶劫」。 話的韻味獨步天下， 爽的，或操持家務、或懷抱和背馱孩 的孩子呢？但鄉下女人就有這樣的決斷，寧 我六七歲時，每次去姥姥家都經過一戶人家。他家的矮牆上，放置了很多破盆破桶 間 即使罵人也好聽。筆 子，說明那個年代「蘇州娘姨」是多麼的普 肯讓自己的孩子喝米湯，也要把豐潤的乳汁 破罐，裡面都盛滿土，一牆頭的花格外惹眼。巴掌大的「綠葉」像山兒一樣疊壓在一 州 者曾經遇到幾個上海 遍，大概不僅上海很多，蘇州城本身、無錫 去餵別人家的孩子，或者，當自己已經有了 堆，花兒紅的、黃的、白的一朵朵雜在一起，柔美嬌艷。我幾次讓母親去要，她總是 男人在公交車上故意 及其他城市也不少呢。當然，蘇州城裡只有 子嗣後，就採取殘酷的「溺嬰」措施，把剛 猶豫、拒絕。 招惹女售票員發火罵 少數貧民女子願意幹「娘姨」的行當，絕大 生的嬰兒塞進馬桶一溺了事。或者說採取這 那次從姥姥家返回時，天色已晚。經過那開滿花朵的矮牆，我忍不住，在母親緊喊 娘 人，罵得愈起勁，他 多數的「蘇州娘姨」則來自蘇州鄉下。當 樣殘酷的手段並非女子自己所願者，而是其 慢喊的嚇止聲中飛速攀上牆，快夠到牆頭時猛地向上一跳，一把抓下幾片帶花朵的 們聽得愈開心。 「蘇州娘姨」是農家女子的一大掙錢營生 丈夫、並且大多是其婆婆的惡行。翻開舊時 「綠葉」。手到擒來，痛徹心肺，到手的花兒被甩出老遠。 蘇州出美女，出大 呢。稍微長得周正點、身體健康些的中年女 的記錄，「溺嬰」在蘇州鄉下一時甚囂塵 我哭了一路，回到家又哭到半夜。母親在燈光下一邊訓斥一邊給我挑刺——仙人掌 姨 家閨秀和小家碧玉自 子紛紛離開農村、進城做「娘姨」去了，一 上，成為一大社會問題。在這個社會問題 的刺鑽的滿手都是，直到我哭睡了還沒挑乾淨。 不用說，延伸也出 個「蘇州娘姨」一年的收入足以抵倆壯勞力 中，女人是身不由己的弱者、工具、犧牲 工作後最初養的花，都是從老家和同事家要來的。白玉簪、燈籠花、繡球花和一些 妓女，也出「外 的收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