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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可以辨：王蒙诗学关于文学诗性品质的阐释 李家军 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学院 摘 要：作为一种极具智慧特质和人文意义的诗性，成为人们追求诗情画意人生和超越世俗跨越时代社会的精神依 据，并为人们提供了解蔽精神、体验自由、追寻诗意栖居的思想路径。王蒙以诗学理论主角身份从诗情、情致、情思、 小说的特性、文学的悖论等方面展开对文学诗性品质的阐释，丰富了中国当代诗学研究，昭示出王蒙坚守诗性文化品格 和诗性伦理、诗性正义的立场。 关键词：诗可以辨；文学；诗性品质；王蒙诗学 在王尔德“最终的艺术是文学，最完善的媒介是文 的，对写作者本人来说也是新鲜的。”王蒙还从“主观燃 字”[1]165 的呼声中，凭借语言的本体性而成诗性女皇的文 烧”的控制方面解读了“新鲜感”的存在维度。王蒙将诗 学艺术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又一次引人注目，作为一种最具 情界定为主观交融、作家发掘和自身的某种创见。“这种 智慧特质的人文形态，古往今来的众多诗学理论家对文学 诗情既是客观的又是主观的；既是作家从生活中发掘出来 [7]225 诗性的一往情深和深刻阐发，为人们深入理解“诗性”涵 的，又是作家自己本身的。” “所谓诗情，实际上是一 义提供了思想路径。在当代中国诗学界，王蒙以诗学理论 种对生活美好的东西的凝聚、浓缩，而且以比较含蓄的表 主角身份展开的对于文学诗性的理解，已当仁不让成为当 现，使作品有余味。”[8]225 王蒙还指出了诗情的存在和表现 代中国关于诗性文化解读的金玉良言。王蒙从诗情、情 方式，这无疑表明了王蒙基于生活探究诗情内涵的诗性文 致、情思、小说的特性、文学的悖论等方面展开对文学诗 化立场，也为深入解读王蒙诗性文化提供了前提依据。 性的阐释，丰富了当代中国文学诗性研究，推动了中国当 众所周知，诗情的核心质素就是诗性。不管是中国古 代诗学和诗性文化理论建构。 典诗学关于“诗发乎情”的论述，还是西方诗学关于“诗 之思”的言说，诗性总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那一 一 个”。按照维柯的理解，人类文化社会历史的最初形态便 是“诗性文字”与“诗性历史”，由于原始各民族抽象能 [2]215 “搞文学的人总有一种美好的诗情” 。王蒙在《创 力的阙失，人们以“诗性人物性格”，用诗说话，用诗思 作是一种燃烧》一文中的这一言说，不仅指明了作家创作 考，讲述神话寓言，形成“诗性意象”。[9]155 在“诗性真 的独特性，更为重要的是意味着作为王蒙诗性文化理论维 实”与“物理真实”的比较中探讨诗性根源，凸显出维柯 度的“诗情”的出场，成为王蒙阐释文学诗性品质的立 对诗性理解的认识论视角。而在两百多年后，当哲学家海 足点。在进一步的论述中，王蒙认为作家创作就是写出生 氏在《艺术作品的本源》一文里以“一切艺术的本质都是 活中的“诗情”：“要写我们的生活，就要写出这种即使 诗”的命题阐释诗性概念时，诗性文化由此获得了存在论 是沉重的，但又是非常令人眷念的、令人鼓舞振奋的诗 意义，并因此引发了人们对于诗性文化多维度理解。他认 情。”[3]215 对作家来说，这种诗情是一种“燃烧”，是一对 为，“诗性地共属一体”指“规定者与受规者共属一体”、 [10]176 矛盾的统一体。“写作的燃烧即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又是 “栖居地共舞于一体”， 诗置入了真理，它是主客交融 一件很快乐的事情。”[4]215 王蒙将这种“诗情”界定为一种 的，这是海氏对诗性文化的基本立场。有着“布拉格学派 新鲜感：“诗情，是对生活的一种新鲜感觉。”[5]215 并通过 创始人”之称的著名俄罗斯语言学家雅各布逊从语言学视 论述生活本身的新鲜感、作家创作的新鲜感和读者接受的 角提出了“诗性功能”“纯以话语为目的，为话语本身而 新鲜感来分析诗情。他认为，生活波橘云诡，变幻莫测， 集中注意力于话语，是语言的核心、决定性部分，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