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教学的历史图像问题-清华历史教学网.DOC

課堂教學的歷史圖像問題 清華大學 榮譽教授 張 元 本文所說的「歷史圖像」，不是利用圖像來講述歷史，不是「圖像」中的「歷史」；而是把歷史宛如圖像似的呈現出來，是「歷史」中的「圖像」。 一、欠缺研究的領域 老師在課堂上教歷史，把過去世界的某一片段，好像圖像一樣地講述出來了嗎？學生聽課，好像見到了過去世界的某些精彩畫面了嗎？老實說，我們並不知道。姑且不論歷史課是否「應該」這麼教，或者說歷史課最好的教法是否應該包括這一部分，我們只問，中學裡各個年級的歷史課，是怎樣進行的？也許，我們知道得很有限。我們並不清楚地知道老師怎麼在教歷史，也不了解學生上歷史課的真正感受是什麼，或許並不是誇張的說法。為什麼可以這麼說？因為我們對老師怎樣教課，學生上課的反應如何，都欠缺調查，遑論研究。多年前，我曾寫一小文〈我們需要教學方法的調查〉，當然是沒有任何的回應。欠缺調查，無人研究，這就是多年以來歷史教育成效不彰，為人詬病的癥結所在。如果我們要問：孰令致之？歷史學界與教育學界可能都要責部分的責任。 既然未做調查，更無研究，怎麼可以談教學方面的問題呢？從稍許嚴謹的角度來看，當然是不可以的。但我長年擔任大學通識領域的歷史課程，從學生在考卷中的答題，可以看到他們的反應。不過，考卷中這樣的文字，究竟是偶爾一見的少數意見，還是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我完全未作過計算，只憑閱卷的印象，雖然不敢說有什麼代表性，但也不是偶一見之的絕對少數。所以，我必須聲明，這篇小文，證據的基礎十分薄弱，個人主觀臆測處處可見，只是提供一個粗淺的想法，請大家指教。 請讀一段一位清大一年級學生的文字： 我們喜歡或討厭一件事物常常是因為一種經驗。可能是喜歡那家店的氣氛，所以喜歡走進去；可能是討厭店長的態度，而拒絕踏進那家店。對我來說，歷史就是這樣的事物。國中、高中死板瑣碎的教科書讓我對歷史產生抗拒和排斥的心理。但這學期的歷史課帶給我從未有的體驗，歷史不再只是單調的文字叙述，透過老師的講解，它有了對話，有了表情，有了生命，在我面前的不再是片段零碎的記憶，而是全面而整體的鮮明印象。 歷史是一門令學生「抗拒」和「排斥」的課，只因為老師只按照教科書來教，留給學生的印象就是「死板瑣碎」。如果歷史課不再是「單調的文字叙述」、「片段零碎的記憶」，而是「整體鮮明的印象」，學生就會看到過去世界中的「對話、表情、生命」。我所說的「歷史圖像」，就是如此。 不妨再舉一個例子，看看一位四年級的學生怎麼說的。 還記得在國中的時候，教學我們班歷史的是一位約五六十歲的女老師。下垂的嘴角、微胖的身軀、短短的頭髮，一副又大又重的眼鏡，身著中國傳統服裝，手持「教鞭」（其實是一根細長的棍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大的眼鏡阻隔了視線，每次她一講起課來似乎陷入了她自己的歷史世界，對著黑板喃喃自語起來，而對於同學在底下唸英文算數學或打牌聊天的行為全然無視了。其實我自己不討厭歷史，平常在書店看到有關歷史的書都會拿起來翻閱，若什麼地方有歷史文物的展出也會拉人一起去參觀。可是在一路升學上來的過程中，我不得不這麼說，學校裡的歷史課實在無聊透頂。中學歷史課的通病就在於，他們只希望你能背起很多的人名地名，背起很多的數據和年代，或是背起很多的事件流程經過。誰誰誰當時會選擇這樣的事或下如此的決定一點也不重要，通通記起來就是了。薄薄的課本裡夾雜了一大堆零散的資料。而那些真正吸引人的故事篇章則大部分被忽略掉了。所以，雖然對這個科目投注了很多心力，卻從來很少在分數上得到什麼回饋過。 我覺得這是很可惜的事啊，畢竟大部分的人應該都和我一樣，傾向去了解事情的脈絡勝過於無意義的背誦。而且所謂的「瞭解」也不單單只是聽過去就算了，還必須包含一些思考在裡面，就好像事件正在你眼前發生一樣，你必須用第一人稱的視角去感受歷史人物的想法，體會他們的風範。所以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在問「為什麼要學習歷史」的同時，也應該想辦法去提供一些接近歷史的動機，讓人去喜歡歷史。 這位同學回憶國中時的歷史課，寫得很生動，但重點則是她的另一句話：「學校裡的歷史課實在無聊透頂」。原因是眾所周知的，都是「考試」惹的禍啊！以我的了解，問題不是這麼簡單，設想有一天，學生全都免試升學，不再有考試的壓力，歷史就會變成受到學生歡迎的課嗎？我不作如此想，我沒有這麼樂觀。至於她希望歷史課，「就好像事件正在你眼前發生一樣」，以及「感受歷史人物的想法，體會他們的風範」，也可以說是一種歷史「圖像」的呈現。 二、知識概念與老師教學 學生是否喜歡歷史課，歷史教育是否有成效，關鍵是老師的教學；考試的壓力或教科書的枯燥，都是其次的因素。老師教得好，學生就會喜歡這門知識，這是很平常的道理。所以，問題應該出在我們今天的老師身上。我絲毫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