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生存痛苦与虚无-叔本华.doc

论生存痛苦与虚无-叔本华 论生存的痛苦与虚无（叔本华著，韦启昌译）（转贴）(2009-08-28 17:44:10) 标签：哲理 动物 天年 源泉 勋爵 杂谈 分类：Europe 如果痛苦不是我们生活最接近与直接的目的，那我们的生存就是在这世上最违反目的的东西了。这是因为如果认为在这世上无处不在的、源自匮乏与困难——这些密不可分——的那些永无穷尽的痛苦没有任何目的，纯粹只是意外，那这一假设就是荒谬的。我们对痛苦的敏感几乎是无限的但对享乐的感觉则相当有限。虽然每一个别的不幸似乎是例外情形，但在总体上，不幸却是规律中的惯常情形。 2 溪水只要没有遇上阻碍物就不会卷起旋涡，同样，人性与动物性决定了我们不会真正察觉与注意到和我们的意愿相一致的一切事情。如果我们真的对事情有所注意的话，那这些事情肯定就是没有马上适应我们的意欲，这些事情已经遇到了某种阻碍。相比之下，一切阻碍、抵触或者拂逆我们意欲的事情，也就是所有让我们不快与痛苦的事情，马上与直接就被我们异常清楚地感觉到了。正如我们不会感受到整个健康的身体，而只会觉得窄鞋子夹住脚趾头的一小处地方，同样，我们不会考虑到所有进展顺利的事情，而只会留意鸡毛蒜皮的烦恼。我多次反复强调过的真理——舒适与幸福具有否定的本质，而痛苦则具有肯定的特征——正是建立在上述事实的基础上。 所以，大多数形而上学体系所宣扬的痛苦、不幸是否定之物的观点，其荒谬在我看来实在是无以复加；其实，痛苦、不幸恰恰就是肯定的东西，是引起我们感觉之物。而所谓好的东西，亦即所有的幸福与满意，却是否定的，也就是说，只是愿望的取消与痛苦的终止。 和这一道理互相吻合的还有这一事实：我们一般都会发现快乐远远低于、而痛苦则远远超出我们对这些快乐与痛苦的期待。 谁要想大概的检验一下这一说法，亦即在这世界上快乐超出痛苦，或者，快乐与痛苦起码能够持平，那么只需把一只动物在吞噬另一只动物的时候，这两只动物各自的感受互相对照一下就足够了。 3 在遭遇每一不幸与承受每一痛苦时，最有效的安慰就是看一看比我们更加不幸的其他人——这人人都可以做到。但如果所有人都承受着不幸与痛苦，我们还会有其他方法吗？我们就像在草地上玩耍的绵羊，而屠夫则盯着这些绵羊，心里已经想好逐一向它们开刀的次序。这是因为在好日子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命运此刻已为我们准备了何种不幸与祸害：疾病、贫困、迫害、残废、失明、疯狂抑或死亡。 历史向我们展示国家与民族的生活，但除了向我们讲述战争与暴乱以外，别无其他，因为天下太平的日子只是作为短暂的停顿、幕间的休息偶尔、零散的出现。同样，个人的生活也是一场持续不休的争斗——这可不是比喻和匮乏与无聊的抗争，而是实实在在地和他人拼争。无论在哪里，人们都会找到拼争的对手，争斗始终是没完没了，到死为止仍然武器在握。 4 “时间”每时每刻催逼着我们，从不让我们从容喘息；它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后面步步紧跟，就像挥舞着鞭子的狱卒——我们的生存因而平添了不少痛苦与烦恼。只有那些落入了无聊的魔掌的人才逃过了这一劫。 5 但是，正如没有了大气的压力，我们的身体就会爆炸，同样，人生没有了匮乏、艰难、挫折与厌倦，人们的大胆、傲慢就会上升；就算它不会达到爆炸的程度，也会驱使人们做出无法无天的蠢事，甚至咆哮、发狂。无论何时，每个人都确实需要配备一定份额的操劳，或者担心，或者困苦，正如一艘船需要一定的压舱物才能走出一条笔直与稳定的航线一样。 “匮乏、操劳、游行”固然是几乎所有人终其一生的命运，但如果人们所有的欲望还没有来得及出现就已经获得满足，那人们又将如何排遣自己的生活时间？假设人类移居到了童话中的极乐国——在那一切都自动生长出来，鸽子也是烤熟了在空中飞来飞去，每个人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热恋中人，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她与拥有她——如果是这样，那么，一部分人就会无聊得生不如死，或者，他们会自行上吊了结；而另一部分人则寻衅打架，各自掐死：谋杀对方，从而制造出比大自然现在加在他们身上的还要多的痛苦。因此，对于这样的人类，再没有别的更适合的活动舞台与更适合的生存了。 6 由于舒适与快感具有否定的特征，而痛苦则具有肯定的本质——这我在上文已经向读者作了回顾——所以，衡量一个人的一生是否幸福并不是一这个人曾经有过的欢乐与享受为尺度，而只能视乎这个人一生缺少悲哀与痛苦的程度，因为这些才是肯定的东西。但这样的话，动物所遭受的命运看上去就似乎就比人的命运更可忍受了。就让我们更仔细地考察人与动物这两种情形吧。 无论幸福与不幸以何种复杂多样的形式出现，并刺激人们追求前者与逃避后者，构成所有这一切的物质基础却是身体上的满意或者痛苦。这一基础相当狭窄，无非就是健康、食品、免受风雨寒冷的袭击、得到性欲的满足，或者，欠缺所有这些。因此，人并不比动物享有更多真正的身体享受，除了人的更加发达的神经系统加强了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