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_北雁南飞_看张恨水的文化认同与批判_陆山花.pdfVIP

张恨水研究 从《北雁南飞》看张恨水的文化认同与批判※ 陆山花 谢家顺 内容提要：张恨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有成就的通俗文学大师，浓郁 的文化气息是其小说创作的一大特色。盛年时期创作的以江西三湖镇为 背景的《北雁南飞》，具体而丰富地表达着张恨水对新旧文化的认同与 批判。其中，在现实主义精神的承继、浪漫的才子情调、佛的空寂幻 灭、侠义精神的弘扬及礼教的坚持与维新等方面，均体现了张恨水鲜明 的文化立场。 关键词：张恨水 《北雁南飞》 文化认同 文化批判 张恨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有成就的通俗文学大师，浓郁的文化气息是 其作品的一大特色。在新旧文化、中外文化交接碰撞的非常时期，张恨水本着为 “匹夫匹妇”创作的原则，“以社会为经，言情为纬”，描写民众的生活环境与 情感状态。并借助大量的细节描写，表达着自己独特的文化选择与传承，展示了 以张恨水为代表的一类知识分子的文化立场。 创作于1935年的《北雁南飞》，是张恨水继《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 笑因缘》等作品之后的又一部优秀之作。不同于前的是，《北雁南飞》以张恨水 少年时代在江西三湖镇的经历为依据，讲述了一对少年男女——李小秋、姚春华 本文为安徽省社科规划项目《张恨水年谱长编》（项目编号AHSK07-08D117）和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张恨水年谱》 ※ （项目编号10BZW091）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172· 从《北雁南飞》看张恨水的文化认同与批判 的爱情悲剧，是张恨水对少年情怀的回忆。其中既有江西三湖地区的社会风貌， 及对自由生命充满热望者对传统道德礼法的反抗挣扎，也有因淡淡的忧愁和清丽 的环境而生的诗意。小说中浓郁的文化气息不仅成为人物活动的空间环境，也成 为推动情节发展的动力因素。而张恨水在选择性书写中所传达的文化立场，既有 对传统文化的认同，又有对新文化的接纳，体现了张恨水鲜明的文化立场。这种 客观而温和的独立态度，在此前或此后的知识分子中，都显得难能可贵。 现实主义精神的承继 现实主义是自《诗经》始，贯穿整个中国文学史的主流思想。具体到小说， 则是史传精神的流脉，无论世情、侠义还是神魔，都有现实的依据，并以环境 和生活细节的写实，力求让读者信其为真。陈平原在《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 变》中说：“‘史传’之影响于中国小说，大体上表现为补正史之阙的写作目 的、实录的春秋笔法，以及纪传体的叙事技巧。” 1 张恨水则说：“小说有两个 境界，一种是叙述人生，一种是幻想人生，大概我的写作，总是取径于叙述人生 的。” 2 这种特点本质而言即是儒家的入世精神。纵观张恨水小说创作，我们不 难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张恨水通过他的小说，为我们精心绘制了一幅宏大的历 史图卷，展示了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社会全貌，是中国近半个世纪的一段历史。 从国家的政治经济到居民的饮食起居，从总理大帅到贩夫走卒，从城市到乡村， 各地地理风习、民风民情，甚至饮食器具、服饰装扮等等，无一不具体而形象生 动地活在那些文字里，那种包罗万象的史诗性写作，在现代文学史上无人能及。 《北雁南飞》的历史背景是满清末年到民国初年，中国已经历过辛亥革命和 新文化运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受“西洋之风”影响，已有较为开放的风气， 女子在教育、社交、婚姻等方面有较为自主的权利。然而小说里春华的父母却为 固执礼教而不惜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小说人物命运的走向合乎他们的性格，也 合乎特定的社会环境，这使小说的虚构性具有了真实的社会意义。 张恨水以一支笔，及时反映社会的发展变化，数十年如一日地以实录精神进 行创作，并特别关注着知识分子在历史大潮中的心路历程和处境的尴尬。他的社 会言情小说，以其社会性批判暴露着种种弊端，又以其言情的一面调和着尖锐而 显示出温情，其作品中的人物事迹也因此常引起读者索隐的好奇。成名作《春明 外史》就因其中的人物生动逼真和事件的写实，令读者觉得此中有人呼之欲出，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