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暴力经济_而非农民起义.pdfVIP

2002 年 10 月 史　学　集　刊 O ct , 2002 　第 4 期 　 4　 Co llected Papers of H isto ry Studies N o ·书评· 是暴力经济, 而非农民起义 ——评大卫·罗宾逊《盗贼、太监、天子——明朝中期的叛乱以及暴力经济》 卜 永 坚 (香港城市大学 中国文化中心, 香港) ( ) 　　中图分类号: K 03; K 248　文献标识码:D 　文章编号: 0559- 8095 2002 04- 0089- 03 古有“官逼民反”之谚语, 今有阶级斗争之学说。这两种看法的知识背景大不相同, 但 ( ) ( ) 都有共同的假设: 弱势阶层 例如农民 在强势阶层 例如地主和代表其利益的王朝政权 的 压迫、剥削下, 忍无可忍, 最终以暴力手段, 反击强势阶层。暴力冲突 (或称造反、或称农 ) 民起义 一旦出现, 根据古人的智慧, 造反只有两种结果: 即成王败寇。根据阶级斗争的学 说, 农民起义也只有两种结果: 或被残酷扑灭, 或推翻原有王朝政权而成为新王朝政权。新 王朝建立之后, 开国君主总是励精图治、与民休息, 出现“ 之治”的太平盛世。后来守成 XX 的君主, 渐渐地由俭入奢, 昏君奸臣, 为非作歹, 民不堪命, 最终又官逼民反, 天命改移, 江 山再易新主。而根据阶级斗争的学说, 新王朝总会抑制地主兼并土地的趋势, 并打击贪官污 吏, 缓解阶级矛盾。但好景不长, 土地兼并的趋势愈演愈烈, 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横行无忌, 最终阶级矛盾激化至沸点, 又出现大规模农民起义, 推翻原有王朝政权, 建立新王朝政权。这 两种看法, 都把中国历史理解成永恒的循环, 阶级斗争学说虽预留了封建社会向资本主义社 会演进的空间, 但至少在理解“封建社会长期停滞”时, 和古人的智慧大同小异。 而同样根据这两种看法, 暴力冲突是原有社会结构崩坏、功能失衡的结果, 是反常、是 失常。“官逼民反”, 暗示官不逼, 民就不反; 阶级斗争学说虽认为阶级矛盾无可避免, 但至 少承认, 王朝政权初期缓解阶级矛盾的努力, 使农民起义延迟爆发。诚如马克思所言: “暴力 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新社会诞生了, 暴力冲突的角色也就完成。事实 上, 西方社会科学理论, 也有类似的看法, 根据结构——功能学派的理论, 暴力冲突是功能 障碍的表现, 假如社会的结构运作顺畅、功能正常, 则暴力冲突当不会出现。但高沙 (L ew is A Co ser) 也提出异议, 认为暴力冲突有其潜在的社会功能。 大卫·罗宾逊的这本书, (D avid Rob 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