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犯罪刑事责任中行为归责与责任归责理论之整合.pdfVIP

(4)1 中国刑事法杂志 2012 年第 8 期 单位犯罪刑事责任中行为归贡 与责任归贡理论之整合 孙道萃 摘 要 现有单位刑事责任理论均未有效地解决单位与单位自然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各自的刑事责任 原理。单位刑事责任理论应包括:一是单位自然人的行为可以归责于单位本身，也即行为归责，是一种因果 关系意义上的客观归属，具有法定性、利益性、身份或业务择一性、代理性等特征;二是单位犯罪行为可以归 责于单位，是一种责任承担意义上的主观责任归属，强调单位行为人的主观可归责性，具有整体性、间接性、 双重性和特定程序性等特征，包括故意和过失两种罪过;同时，单位人在行为归责的前提下，也要对自己的行 为承担责任，也是一种主观责任归属。从行为归属到责任归责，单位犯罪刑事责任理论借此得以重构。 关键词 单位犯罪刑事责任 行为归责 因果关系 责任归责 主观罪过 一、单位犯罪刑事责任理论述评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以后，单位能否成为犯罪主体一度成为那时期的论战焦点。 1987 年全国人大常委 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关法》明确规定对犯走私罪的企业事业单位、国家机关、社会团体追究刑事 责任，从而在立法上确立了单位犯罪。单位犯罪，在我国刑法理论上曾被称为法人犯罪。① 1997 年刑法明 确了单位犯罪，而单位犯罪为何承担刑事责任，这是伴随着单位犯罪产生而长期备受争议的根本性问题，并 形成了十几种学说，至今纷争不断。 其中，代表性的观点有:(1)人格化社会系统责任论。法人是一个人格化的社会有机整体，具有自己的 整体意志和行为，具有自己的犯罪能力和刑事责任能力，是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实施犯罪和负刑事责任的。 但法人犯罪又是通过其系统内部的自然人的自觉活动实现的，在法人整体犯罪中起重要作用和负有重大责 任的法人成员，也应负刑事责任。法人犯罪实际k是一个犯罪，法人整体犯罪;两个犯罪主体，法人和作为 其构成要素的自然人;两个刑罚主体，两罚制或一个刑罚主体即单罚制，这是由法人系统整体结构的特殊性 和复杂性决定的。② (2) 组织体刑事责任论。应坚持主、客观相统一的原则，从单位客观上是否实施了犯罪 行为及主观上是否具有罪过两方面来进行考虑g 单位必须实施了应当负刑事责任程度的危害社会的行为， 这是单位负刑事责任的前提。由于单位所实施的危害社会的行为是通过作为单位组成人员的自然人予以 实施的，因而单位组成人员所实施的行为具有个人行为和单位业务行为的双重属性，二者的界分标准是该 行为是否和单位自身的业务相关;该单位组成人员的行为必须是单位自身意志的真实体现，这是单位负刑 事责任的实质要件。单位自身意志的内容包括单位代表或机关成员在单位的义务活动上所做出的决定和 ① 高铭喧、赵秉志编:新中国刑法立法文献资料总览))(下)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 1998 年版，第 2445 页。 ② 何秉松..人格化社会系统责任论一一-论法人刑事责任的理论基础，载《中国法学1992 年第 6 期。 • 22 • 单位犯罪刑事责任中行为归责与责任归责理论之整合 (4)2 单位的规章制度、目标、政策、激励机制等。对单位进行刑事谴责的根据，是单位未尽采取防止、监督其从业 人员实施违法行为的措施，因而给国家和人民利益造成了严重的危害，考察标准主要看单位内部是否存在 制度性的、对单位成员的行为进行监督的防范措施方面来判断。① (3) 规范的双重证明理论。单位犯罪不是 为了谴责单位，而是为了实现规范的双重证明:通过法律的外在强制来实现对单位人格同一性的证明。因 为单位是现代社会中对社会的发展与进步起着最重要推动作用的社会组织，必须证明单位忠诚于法规范的 人格同一性。如果不能证明单位忠诚于法规范的内在本质，一切最重要的社会生活都会陷入混乱之中;通 过缴除单位代表人个体的善良行动根据来保障刑法规范的牢不可破的效力。单位代表人善良行动根据是 指为单位牟利，为了能够避免单位犯罪，必须有另→种根据证明这种行动根据的非善良性，能够证明单位 代表人的行动是根据其实并不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