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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提升的顺序 ——有关汉语现象的个案研究及其理论贡献 北京大学中文系 董红源 一、概述 本文将讨论的是汉语中主语提升和动词提升的顺序的问题。我们认为在汉语中也存在着提 升这样的句法操作，但是在非宾格动词句中，提升的顺序是由主语论元名词组的有定性或 无定性决定的。具体的说就是，如果主语论元名词组是有定的，那么这个名词组就先提升 到更高的主语的位置上去（比如vp标志语和IP标志语的位置），然后动词再提升，这样 形成的是通常的主语在非宾格动词之前的句子；假如论元名词组是无定的，那么动词要先 提升到轻动词的位置，因此就阻止了这个论元名词组的提升，这样形成的句子就是动词在 前，主语在后的句子。把提升的顺序作为一个理论假设，我们可以认为在某些语言中，提 升的顺序起着重要的作用。那么我们就可以把这样的一个假设应用到其他语言的具体的语 言现象中去以检验这样的假设是否正确。 二、汉语中提升的顺序 1.1 主要的理论背景 最简方案在生成语法的发展历程中标志着生成语法的语言学理论与它的过去的一些理论和 假设的一个很大的变革。以往的各种理论和假设在这里得到修订和更改。其中一个较为重 要的改动是在动词组的内部结构方面。早期关于动词组结构的理论认为动词组是一个动词 中心词的最大投射。动词先与一个补足语合并形成一个V-bar，然后这个V-bar再和一个 标志语合并形成这个动词中心词的最大投射。现在在最简方案的理论框架内，动词组有了 一个更加复杂的结构——vp空壳结构，也就是说动词组是由一个内部动词组和一个外部轻 动词空壳组成的。其中，内部的动词组是由一个词汇性动词做为中心词的，这与以往的理 论是一致的；而外部的空壳则是由一个轻动词作为中心词的。轻动词和一个作为它的补足 语的词汇性动词组合并成为一个v-bar，这个v-bar 再和一个标志语合并成为一个轻动词 组。有一些论元是在轻动词空壳内部的标志语的位置上产生的，有一些论元是在词汇性动 词组内作为标志语或补足语产生的。在词汇性动词组的标志语位置上的主语论元和在轻动 词短语标志语位置上的主语论元可以移动到更高层的标志语的位置上，这就是主语提升。 而另一方面，词汇性动词也要移动到轻动词的位置上（但是，如果轻动词的位置上是一个 自由语素的话，词汇性动词就不能够移动了），与轻动词（包括空的轻动词和词缀性的轻 动词）结合，形成一个新的动词形式。这种句法操作就叫做动词提升。那么现在就有两种 提升的过程——主语提升和动词提升。于是就有一个顺序的问题。是主语提升在前呢？还 是动词提升在前呢？不同的提升的顺序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在当前的生成语法的研究 中，动词空壳理论的提出是在讨论英语和其他的主要欧洲语言的动词组的内部结构问题中 得到的，而在这些讨论中没有涉及到提升的顺序的问题。但是汉语中的某些现象可以启发 我们得到这样的理论假设，即提升的顺序在某些语言中是重要的，比如说汉语。 1.2 有关汉语句法现象的讨论 1.2.1.首先，让我们来看这样的一些汉语句子： A B C D 来了一个客人 ？一个客人来了 那个客人来了 *来了那个客人 碎了两只杯子 ？两只杯子碎了 那两只杯子碎了 *碎了那两只杯子 跑了一只老虎 ？一只老虎跑了 那只老虎跑了 *跑了那只老虎 烂了两箱苹果 ？两箱苹果烂了 那两箱苹果烂了 *烂了那两箱苹果 在A 栏中，动词在不定名词短语的前面，所有的句子都是合格的；在B栏中，出现的词和 A 栏中是一样的，但是词的顺序不一样了，动词在不定名词短语的后面了，而这时的句子 就不如A栏中那样合格了，可接受性就差多了。在C栏中有定名词短语在动词的前面，而 且这些句子都是可接受的，是合格的；在D 栏中，有定名词短语到了动词的后面，句子因 此而变得不合格了。现在，让我们观察一下这里的动词。在英语中，有一类动词被称作 “非宾格动词”，比如说“come”，因为这样的动词的主语可以出现在动词的后面，比如 “there comes the b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