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王》-最本色的生命书写.pdf

2010年3月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M盯．20lO 第29卷第3期 Journalof ofEducation V01．29No．3 HeilongjiangCollege 《棋王》：最本色的生命书写 王凤秋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上海200241) 摘要：《棋王》中“吃饭”与“下棋”是整个文本的两极，棋王王一生的形象便是由此建立起来的，这是最本色的 关于生命的书写。而为了迁应时代的思想文化氛围，阿城的个人记忆被再度放大，上升为寻求民族、国家生存之根 的历史问题。 关键词：自然；世俗化；寻根的追认 中图分类号：1207．425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7836(2010)03一0149一02 《棋王》所叙述的故事以知青上山下乡为背景，但这种 肉。”121李陀认为原来的结尾更好。应该讲两个结尾各有特 背景的设置凸显出作者在审视人生之时所取的价值视角：不 色，原来的结尾应了其“有饭吃”唯上，现在的结尾则包含着 是苦难的宣泄，两是生命的自我追求；不是时代主流的关注。 形而上的冲动。“吃”成了王一生人生选择的关键因素，根 而是个体存在的文化之思、生命之思。 本点落在吃上，吃饱了是福，这是彻底的朴素唯物主义，人的 情感、意志、理性乃至精神等必须服务于、聚集于这种自然性 一、自然的生存意识：物质性的生活关注 的行为，成了王一生的自觉。 小说题为“棋王”，读者期待的自然也是棋艺超凡的传 “文革”中压倒一切的政治氛围，在《棋王》中却色彩很 奇人物。但“棋呆子”还没正经下一盘棋，倒是“吃”先夺人 淡，最明显的体现在于开头处的“标语”和“语录歌”——狂 ‘ 耳目： 热崇拜和激烈夺权席卷大江南北，可在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面 小说中有一段王一生在火车吃相的精彩描写：“拿到饭 前也得退居二线。而这个“吃”，不是锦上的花，是雪中的 后。马上就开始吃，吃得很快，喉节一缩一缩的，脸上绷满了 炭，用来维持基本生存，留一道生存的底线。王一生把“饿” 筋。常常突然停下来，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的饭粒儿和 与“馋”严格分开，他说“馋是你们这些人的特点”，也正是此 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他对吃是虔诚的， 意。对他而言，菜里的油、可有可无的书和电影全是超出基 而且很精细。”L11吃是人最自然的动作之一，但阿城在这里 准线之上的。似乎阿城有意强调棋王身上的世俗性，来对抗 却用“虔诚”来表现王一生的吃态，对吃虔诚，意味着除去层 不近人情的意识形态教育和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大全英雄的 层遮蔽之后，对生命本相的执著。 宣传。“存天理灭人欲”，将物质和精神对立割裂，让道德品 现当代文学名家中也有不少写“吃”很是精彩，如梁实 性和欲望需求你死我活，这是阿城不屑也不信的。 秋、周作人、汪曾棋等，但他们大多是风雅一路；路翎写过《饥 阿城自言：“我是非常实际的人、非常人世的人，没有出 饿的郭素娥》，却重在男女之欲和“原始的强力”。如此直接 世的时候。”【31写作只是为了抽烟，为了伏天的时候“能让妻 而强烈地写“吃”本身、表现对食物的敬畏的，阿城是极为特 子出去玩一次”，“让儿子吃一点凉东西……¨“，说得全然 殊的一个。王一生对吃的这种专注并不能简单地归因于那 没有多么远大的文化寻根意图，他期望还原的是更为平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