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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熟悉人之出租车司机在城里生活，出租车是我们交通出行的工具之一。我坐过很多出租车，与司机们聊过天，发生过争执，在短短的路途中，有的司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说书有一次在重庆坐出租车。刚走不远，前方就出了一起车祸。一骑自行车的被一私家车撞了。我们从旁边慢慢过去，司机偏头看了一眼，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哦豁”。我说，撞人麻烦了。司机是一个话唠，接过我的话就说开了。他说，开车撞了人，特别是老年人，你别想过清净日子。老人身上的零件本来就不好，一撞还不散架？我问他，你们每天都在路上跑，看了不少的稀奇，碰瓷的也见过吧。他说，怎么没见过哟！我说，现在很多私家车上都装了行车记录仪，碰瓷的可能不太好使了。他“噫”了一声，说，你才不能小看他们。有一次我朋友就“撞”了一个人，感觉连车身都没挨着他，可能就是衣服擦到了后视镜上。那个人就倒在地上不起来，说把他的手撞断了。我朋友没有办法，送到医院照片，手的确断了。我朋友始终想不通，就找了关系。在威胁之下，那人终于说了实话，是他自己先把手弄断，然后再出来碰瓷。我一听，寒意从心起，这也太残酷了吧。司机却是一脸平静，大家都想过好日子，有的人又没有什么本事，只好在自己身体上想办法。你没有在这个圈子，不晓得这些人的想法，不是偷抢，就是诈骗，这种事情太多了。上次一个妹纸打我的车，说起她的遭遇，那才是悲惨。她刚大学毕业，从外地到重庆找工作，说是重庆工作机会多，来的时候高高兴兴。租的房子就在三钢厂那里，你知道那里不？结果一个月之内连偷三次。她说工作的电脑，就是那种小笔记本丢了三个，最后都没办法工作了。她边讲边哭，穷得只剩下身上的那套衣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还讲到一对年轻的夫妻在车里吵架，两个人闹着要离婚，一路吵得热火朝天。他不好说话，只顾开车。这个司机所讲的都是人生百态，有的故事甚至还略有些惊悚。他讲三个赌徒如何设局，骗得一个开面馆的小老板倾家荡产，差点自杀。我佩服这个司机讲故事的能力，别人的只言片语就能被他演绎成绝妙的故事，让人听得心惊肉跳，其间的细节经他独特的讲述，生动鲜活，历历在目。我觉得他应该去说书，写作文也会是一把好手。二、精明还有一次，也是在重庆坐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人，眼里溢满精明的光，看人直接，一点也不给人回避的余地。和他聊天，东一句西一句地扯，途中堵车。车流中有卖座椅靠背、手机充电器和数据线的小商贩，他们往来穿梭，兜售商品。有一个商贩走到我们这辆车，司机摇下窗，问他数据线多少钱。小商贩说30元。司机立刻把头偏到我这边，不着一声。小贩怎肯错过这单生意，马上又给出了一个价格：“20元！便宜你了！”司机把头转过去，正眼也不瞧他一下，便动手去摇窗户。他慢慢地摇，就在车窗摇了一半的样子，小贩急切地大声说，“10元！10元你拿去，亏本卖！”司机抬起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把头偏向我这边，装着不理他的样子。这个时候前面的车子开始动了起来，小贩感觉自己的这单生意要泡汤了，几乎带着哀求的声音说，“大哥，我这是小本生意，天热灰大，不容易，就赚角角钱。你出好多嘛？”司机依然不理，挂了一档，放了刹车，让车子缓缓而行。小贩跟着车走，“大哥，你出个价，好多才要！”语气干净利落，有一种江湖的豪气。“5元！”司机轻踩油门，车子便快了些。小贩跟了上来，“好，给你！”司机向窗外丢出5元钱，加大油门，向前冲去。我问司机，你怎么知道他会卖给你呢？司机说，嚯，这种线我之前买过好几根，用不了好久就坏掉了。都是地下工厂生产的，成本不到一块钱。你说他想不想卖！如果是我的话，拦腰一刀，15元就可能下手了，不由得佩服司机的经验和精明。来到一个路口，司机猛踩了一脚刹车，弄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司机把身子探到我这边，竭力把头伸得更长，扯着嗓子喊：“美女，去哪里？”美女说：“观音桥。”司机问我，绕点路没问题吧，我说没问题。司机就让美女上了车。到了车站，司机说30元。这家伙太精明了，原本帮你多做一笔生意，你还要收我绕路费？“我坐了那么多次，都是25元。绕路的钱也要出？”“计价器上就是这样的，我又没有多收钱！”他没料到我竟然要和他讨价还价，嗓门顿时提高。我寸步不让，“25元！不要拉倒！”说完我就收拾东西，准备下车。他急了，一把抓住了我。我吓了一大跳。“30元！你必须给我！”他眼里射出的光就像两柄匕首，凌厉而锋利。我不为所动，慢慢地掏出钱，数了数，递给他，语气舒缓却坚决：“26元，你绕了路，道理说不通。”他无话可说，让我下了车。这个司机给我的印象极其深刻，他的精明瞬间变成贪婪。生活中也有这样的人，你替他着想，事情揽了一大堆，结果还被指责，说你把事情搞砸了，或者向你索要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三、忙碌1月8日，参加2017年北京出版发行产业促进交易会（简称北京书会），从大成路九号打车回宾馆。车上师傅不停地接打电话，忙个不停，车里都是他京味的声音